一股无形的力量发动,李牧脚下那一小块即将崩落的桥面,竟被硬生生向内对折,形成了一个仅供单脚立足的微小平台!
李牧借着这瞬息间的立足点猛地一蹬,身体向侧方荡开。
“锵!锵!”
两枚肉钩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交错而过,重重地钉入了石壁之中,溅起一串火星。
怀里,李岁的歌声戛然而止。
疯癫的潮水退去,理智回归。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李牧因极限发力而绷紧的下颚线,感受到的是脚下不断坠落的碎石,以及不远处敌人冰冷的视线。
她瞬间明白了。
是自己,是自己的失控,将整个团队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股无法言喻的、足以将神魂冻结的巨大内疚与自责,如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仿佛被剥夺了。
李牧察觉到了怀中人偶般的僵硬。
他没有丝毫责备,甚至没有时间去安慰。他用抱着她的臂膀,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将她更紧地箍在怀里,对着她的耳朵低吼道:
“别发呆!你疯的时候比现在有用!”
这句不像安慰的安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李岁的心上。疼痛与羞愧交织,反而让她从情绪的漩涡中强行挣脱出来。她咬破嘴唇,用尖锐的刺痛逼迫自己冷静,漆黑的瞳孔重新开始聚焦,飞速分析着眼前的战局。
“吼!”
另一端,祸斗发出愤怒的咆哮。它用自己进化后坚硬的身躯,死死挡在桥梁的另一头,对抗着那些试图涌上来的普通猎手。但它快撑不住了,一张闪烁着粘稠光芒的“迟滞网”缠住了它的骨翅,让它的动作变得无比迟缓。
就在主刀官准备下令进行第二轮攻击的瞬间——
“轰隆!!!”
那座古神手臂所化的寂静之桥,再也无法支撑自身和战斗的余波,中央部分轰然断裂!
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将桥面上的两拨人暂时隔开。主刀官的部队被这天堑硬生生分成了两半。
然而,这短暂的分隔并未带来任何喘息之机。
那两名缝合者甚至没有片刻犹豫,他们熟练地将射入对面石壁的肉钩当作支点,身体如蜘蛛般飞荡而起,向着李牧所在的孤立桥台高速荡来。
主刀官则更显冷静,他抬起自己的右臂,手臂上的皮肤与肌肉裂开,露出一排精密的卡槽。他卸下了之前扫描用的仪器,换上了一副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银色手术钳。
那钳子缓缓张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仿佛已经预备好了要进行一场畅快淋漓的“活体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