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活的,留下当食物。”
这残酷而直接的命令,像一记耳光,暂时压制住了幸存者们崩溃的情绪。
他们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白裙少女,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走!”
李岁开始引导队伍撤离。
她通过分析墙体血肉坏死的速度和方向,以一种惊人的效率,短暂地预测着结构坍塌的顺序,带领众人穿行在随时可能崩塌的回廊之中。
李牧拖着受伤的右臂,沉默地走在队伍最后方,警惕地盯着后方那些在废墟中时隐时现、不断发出咆哮的畸变体。
“前面!路被堵住了!”
队伍最前方的人惊呼道。
一堵彻底塌方的血肉墙壁,混合着碎裂的金属支架,将他们的去路完全封死。
绝望再次笼罩了众人。
就在此时,被李牧搀扶着的伶,悠悠转醒。
她看着眼前的绝路,眼中闪过一丝焦急,随即虚弱地抬起手,指向旁边一堵肉壁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如同静脉血管般粗细的狭小管道。
“进去!”
李岁立刻决断。
众人不敢迟疑,手脚并用地钻入了那条管道。
管道内壁湿滑粘稠,还在随着整个工坊的死亡而不断收缩、挤压,仿佛巨兽的食道。
队伍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在一次剧烈的震动中,整个管道猛地一沉。
李牧右臂的伤口瞬间迸裂,鲜血涌出,剧痛让他一阵眩晕,脚下一滑,险些坠入深处。
一只冰冷的手,从下方闪电般伸出,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李岁。
两人的角色在这一刻短暂地颠倒,守护与被守护的身份,在这狭窄的通道中悄然互换。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从管道的另一端滑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里似乎是一个相对稳定的、更底层的实验室区域。
然而,还未等他们喘息片刻,一声巨响从他们头顶传来,似乎是上层结构彻底坍塌了。
紧接着,一声不属于任何已知实验品的、来自憎恨摇篮地底深处的沉闷咆哮,穿透了层层岩壁,让整个工坊的废墟都为之剧烈震动。
那咆哮声中蕴含的威压,远胜于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