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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玉佩微光与毒牙寒芒(1 / 2)

巷口的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着寂静。凌霜(烬羽)抱着雪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半块冰凉的玉佩。火焰纹路的触感清晰而陌生,却奇异地与体内那股刚刚被强行压下的、属于烬羽的妖力产生着微弱的共鸣。那共鸣并非狂暴的奔涌,更像是一种低沉的、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脉动,每一次轻颤,都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悄然滋养着被仇恨和妖力反复冲刷的识海。

雪狸蜷缩在她臂弯里,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墨玉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那顶大轿消失的方向,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恐惧。它偶尔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舐凌霜的手腕,带着一种寻求庇护的依赖。

“别怕,”凌霜(烬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在安抚它,又像在告诫自己,“他……暂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玉佩上,“这东西,似乎能帮我稳住……‘它’。”她指的,自然是体内那随时可能失控的妖魂之力。这玉佩的出现,如同在汹涌的暗流中投入了一块镇石,虽然微小,却让她在凌霜的仇恨与烬羽的狂暴之间,艰难地维持着一丝清醒的平衡。这半块玉佩,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能与她的妖力产生共鸣?它真的只是意外所得吗?这些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心头,却暂时没有答案。

她将雪狸小心翼翼地放回破旧的布袋,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然后转身,脚步轻快而无声地融入了贫民窟错综复杂的小巷。柳氏的警告如同附骨之蛆,此地不宜久留。她需要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一个能让她暂时喘息,并好好梳理这混乱局面和体内力量的地方。

穿过几条弥漫着馊水和霉味的窄巷,她来到一处更为偏僻的角落。这里只有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的黄泥和稻草。其中一间,门板歪斜,只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凌霜(烬羽)侧耳倾听片刻,确认里面只有一人微弱的呼吸声,才轻轻推门而入。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在桌上跳跃。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坐在矮凳上,费力地搓洗着几件破衣。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警惕,看清是凌霜后,才勉强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是霜丫头啊?快进来,外头冷。”

“王婆婆。”凌霜(烬羽)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属于“凌霜”的怯懦。她将布袋放在角落,让雪狸能舒服地趴着。王婆婆是这贫民窟里少数对她还算和善的老人,偶尔会分她半个窝头,或者一件勉强能御寒的旧衣。此刻,这间破败的小屋,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暂时避风港。

“饿了吧?锅里还有点糊糊。”王婆婆颤巍巍地站起来,要去拿碗。

“不用麻烦婆婆,我不饿。”凌霜(烬羽)连忙阻止,她走到王婆婆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待会儿。”她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王婆婆那双布满老茧、关节粗大的手上。这双手,洗过多少污垢,又缝补过多少破烂?

王婆婆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怜悯:“唉,苦命的孩子。你爹娘……唉,造孽啊。往后可怎么办哟……”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无非是些劝她认命、找个好人家嫁了之类的陈词滥调。

凌霜(烬羽)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深处那丝冰冷的金红。王婆婆的关心是真诚的,却像钝刀子割肉,提醒着她“凌霜”身份的卑微与无助。体内烬羽的妖魂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弱小”带来的束缚,一丝不耐的躁动再次泛起。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玉佩,那冰凉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微弱脉动,再次抚平了躁动。

“婆婆,”她抬起头,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您……见过戴着墨绿玉扳指的人吗?或者……听说过关于易大人的事?”她需要信息,关于易玄宸,关于他身上那让雪狸恐惧、让玉佩产生异动的力量。

王婆婆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墨绿玉扳指?易大人?”她努力想了想,摇摇头,“老婆子没见过什么扳指。易大人……那可是天上的神仙人物,咱们这些泥腿子,哪能听说他的事?只听说他清正廉明,是个大好官呢。”她语气里带着市井小民对权贵本能的敬畏和距离感。

凌霜(烬羽)心中微沉。从王婆婆这里,显然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她只能靠自己。她站起身,对王婆婆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婆婆,我……去外面透透气。”她需要独处,需要思考,需要感受体内那股与玉佩相连的力量,尝试去理解它,掌控它。

她走到屋后,这里堆着些破旧的木柴和杂物。她背靠着冰冷的土墙,缓缓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幽光,小心翼翼地探向丹田气海深处那团属于烬羽的、金红交织的妖力本源。那力量狂暴、炽热,如同沉睡的火山。她尝试着调动一丝,引导它沿着经脉缓缓流向握着玉佩的右手掌心。

当那缕微弱的妖力触碰到玉佩的瞬间,异变陡生!

玉佩上那原本只是刻痕的火焰纹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骤然亮起!不是刺目的强光,而是一种幽深、内敛的暗红色光芒,如同凝固的血液在黑暗中燃烧。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掌心猛地炸开!这灼热并非伤害,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和力,瞬间将那缕引导过去的妖力吞噬、分解、转化!

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随着玉佩光芒的亮起,她体内那股一直隐隐作痛、仿佛被无形枷锁束缚的妖力,竟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温顺、凝练!如同狂暴的野马被套上了无形的缰绳,虽然力量依旧强大,却不再有失控冲撞的迹象。那股灼热感顺着经脉回流,所过之处,之前因强行压制妖力而产生的隐痛和滞涩感,竟被悄然抚平!

凌霜(烬羽)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金红翎羽的虚影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隐去。她低头看着掌心,那半块玉佩已经恢复了冰冷死寂的模样,火焰纹路黯淡无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体内那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力量的凝练感,却无比真实。

这玉佩……能压制、甚至转化她的妖力?它就像一个……过滤器?或者……封印器?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如鼓,既惊又喜。惊的是这玉佩的来历和作用远超她的想象,它绝非凡物!喜的是,这或许是她解决体内力量失控隐患的关键!有了它,她就能更好地伪装,更好地隐藏自己,更好地……复仇!

然而,新的疑问也随之而来:这玉佩为何会出现在乱葬岗?为何偏偏被她得到?它原本的主人是谁?是否……与易玄宸有关?那只戴着墨绿玉扳指的手,那缕让她和雪狸都感到忌惮的檀香……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那个神秘莫测的易大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她需要离开这里,柳氏的爪牙随时可能找到王婆婆这里。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更隐蔽的落脚点,同时,她需要弄清楚柳氏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不能被动等待。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致命寒意的气息,如同毒蛇吐信,毫无征兆地锁定了她!

那气息阴冷、粘稠,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她所感知过的妖气的诡异邪性!它并非来自远处,而是……来自她身后那堆破败的木柴堆!

凌霜(烬羽)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体内烬羽的妖魂发出无声的尖啸,本能地想要反击!但她强行压下了这冲动。她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目光如电般射向那堆木柴!

“嗖!”

一道黑影快得只剩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木柴缝隙中暴射而出!那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一根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细如牛毛的毒针!针尖上凝聚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

目标,正是她的眉心!

好快的速度!好阴毒的手段!是柳氏的人!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而且,用的不是普通侍卫,而是这种专精暗杀的毒手!

千钧一发之际,凌霜(烬羽)没有选择硬抗。她体内妖力瞬间爆发,却并非用于防御,而是催动了一种源自妖魂本能的、近乎诡异的身法!她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柳絮,在间不容发之际,以一个违反常理的、极其诡异的幅度向侧面一扭!

“嗤!”

那根幽蓝毒针擦着她的鬓角飞过,带起几根断发,深深钉入她身后的土墙,针尾嗡嗡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针身周围的泥土,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发脆,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

剧毒!见血封喉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