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军区,某秘密科研所。
厚重的房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走廊微弱的光线和声响。
会议室里,日光灯管发出稳定而略显清冷的白光,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照得清晰而肃穆。
陈卫东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瞬间就锁定了坐在主位旁那个身影上!
那人穿着一身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中山装,坐姿如松,背脊挺得笔直。
花白的头发修剪得一丝不苟,脸上纵横的沟壑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每一道都仿佛镌刻着岁月的风霜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缸,上面隐约可见红色的“保家卫国”字样,缸口热气袅袅。
居然是金大爷!
可眼前的金大爷,与长白山林海雪原里那个披着老羊皮袄,眼神浑浊,动作看似迟缓的老猎人,判若两人。
他坐在那里,就像一柄收入古朴鞘中的利剑,虽未出鞘,但那历经血火淬炼的沉稳威势,以及那双此刻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人心般的眼神,让陈卫东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师父?!”陈卫东失声惊呼,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您……您怎么在这?”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金大爷不是应该在南方的边境线上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羊城军区戒备森严的核心科研所里?
而且,看这坐的位置,显然身份非同一般!
金大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一丝欣慰与慈祥,但开口时,语气却依旧是陈卫东熟悉的,只是此刻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卫东,来了。坐下说!”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直接切入正题。
这时,坐在主位上的另一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他约莫五十岁年纪,戴着黑框眼镜,气质儒雅,但镜片后的目光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属于科研人员的专注和属于军人的坚定。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草绿色军装,肩章上,一颗金色的星徽和松枝环绕——赫然是大校军衔。
他微笑着向陈卫东伸出手:“陈卫东同志,你好。我是郑国栋,这里是第七军工科研所。久仰大名啊!”
陈卫东连忙上前两步,身体下意识地挺直,伸出双手握住郑所长的手:“郑所长,您好!”他心下凛然,第七军工科研所,这名字一听就非同小可。
郑所长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语气真诚而带着赞许:“你之前通过赵刚政委转交上来的那些资料,尤其是单兵野战食品加热片的优化方案,还有那个驱蚊防疟药膏的配方,我们在南方边境部队进行了小范围试用,反馈极佳!”
“战士们都说,那加热片比啃压缩干粮强了百倍,关键时刻能喝上口热乎的,能顶大用!”
“那药膏更是解决了丛林里蚊虫叮咬的大问题!陈卫东同志,你这是在看不见的战线上,立了大功啊!”
陈卫东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能被国家、被一线将士认可,这种感觉比他赚了多少钱都来得充实和自豪。
他谦逊道:“郑所长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力所能及?”郑所长松开手,示意陈卫东在会议桌旁坐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变得凝重起来,“有时候,恰恰是这些‘力所能及’,能挽救无数战士的生命,能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