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陈卫东过得异常安静。
他拖着伤脚,按时去队部找赤脚医生换药。
那医生看到金大爷的草药还啧啧称奇,想要讨要一些,陈卫东自然拿不出来……
然后大部分时间,待在知青点或者窝在炕上看书。
一本快翻烂了的《赤脚医生手册》和一本红色封皮的《毛选》……这是他仅有的读物。
陈卫东不再像原身那样四处晃荡惹事,也不再对别人的议论和白眼反唇相讥。
对于知青队长张振华明里暗里的挤兑和所谓的帮助教育,他也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不争辩,也不反驳。
这种反常的沉默,让原本等着看热闹或者准备继续批判他的人们,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私下里的议论更多了……
“陈卫东是不是真把脑子摔坏了?”
“我看是吓破胆了,怂了!”
“狗能改了吃屎?等着吧,好不过两天!”
……
张振华更是怀疑,他不信一个人能突然转性,认定陈卫东是在憋什么坏水,暗中让跟他要好的几个知青多盯着点。
陈卫东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他现在没心思理会。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件事上,养伤和观察!
他需要尽快了解这个屯子的人际关系、生产规律和潜在的资源。
同时,他也在小心翼翼地测试着周围人对他的反应。
第三天上午,脚伤好转了不少,虽然走路还瘸,但已经能吃力了。
陈卫东看见知青点院里的柴火垛矮了下去,劈好的柴快烧完了。
秋收后农闲,但砍柴拉柴这种重活一直是轮着来的。
他默默地找出了那把钝得都砍不进木头的破斧头,搬来一个树墩子,又拖过一根粗大的朽木,坐在院当中,一下一下地,极其费力地开始劈柴……
动作很笨拙,甚至有点滑稽。
伤口被牵动,疼得他额头冒汗!
斧头太钝,效率也极低,好几下都劈空了,或者只砍下一点木屑……
几个女知青从旁边走过,看了他一眼,低声交头接耳地笑着走了。
男宿舍里有人透过窗户看热闹,话语里带着嘲弄。
“哟,陈卫东,这是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一个平时跟着张振华混的知青靠在门框上阴阳怪气。
陈卫东头也没抬,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木柴上,只是喘着粗气,再次抡起斧头。
“哐!”这一次,终于劈下了一块不小的柴火。
他捡起那块柴火,看了看,扔到旁边的柴堆上,然后继续瞄准下一个地方。
一下,又一下……
枯燥,费力,毫无技术含量。
但他做得很认真!
人们起初是看热闹,但渐渐地,嘲弄的目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