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山一抬头。
看了眼炊事班的门外,天空雾蒙蒙的。
缓缓的冷风吹过。
雪花就从阴霾的天空开始飘洒了起来。
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龙国北方的雪,和南方的雪不一样,北方的雪可以用这句描写春季万物复苏的诗来形容是一点没问题的。
雪越来越大,不多时,营区内的树上,绿化带上,就铺满了厚厚一层。
不像南方的雪,就跟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地都打不湿,更别提能铺上厚厚一层了。
李镇山收回目光。
早没有了刚到小北教导营参加新训时,第一次看见茫茫大雪的兴奋了。
周奇在大雪中冲了过来。
一进门。
拍了拍身上的雪。
“这鬼天气,说降温就降温,说下雪就下雪。”
江小川就笑道:“可不是吗,不像我们老家,还是春夏秋冬,北方就没有春秋,只有冬夏。”
“我就猜你们肯定想办法跑了出来。”
周奇也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华全班长:“老班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华全班长端着装菜的盆子,笑着道:“你来晚了,活都被小李和小江干完了,你就负责吃就行了。”
周奇乐呵呵一笑:“那感情好。”
豆豆拿着大铲子,说道:“你们隔壁库房去聊吧,我们要炒菜了。”
李镇山和江小川就站了起来,与周奇去了另一边的库房间。
十四营。
张强带着两个新兵,趴在会议室,抄写条令。
对。
自查自纠已经满足不了要求。
所有条令条例都要再来一遍深刻学习。
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人人自危。
同年兵战友互看一眼,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间谍。
出班门,迈的左脚还是右脚,都是很严肃的问题。
日常训练什么的,也只保留了清晨出操,下午五公里放风。
许多人都吐槽,坐牢都没严格……
因为其余时间不是坐在班里小凳子学习,就是会议室学习,不是看各种安全教育视频,就各种安全教育ppt,然后各种思想汇报,学习感悟。
而且你要知道,这是军队,不是学校,所有学习什么的,不是坐军姿,就是站军姿,一个动作不标准,都是要写好几篇理论知识,澄清自己不是有意见的。
一周不到!
笔记本都抄满了无数本。
张强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笔和本,咱强哥这次真是热泪盈眶了。
“这一周,比我高中三年写的作业还多啊。”
两新兵顿时也是热泪盈眶。
“张班长,你马上就可以走了,我们还有一年。”
三期班长坐在小凳子上,放下手里的笔,也是叹道:“我也还有一年……”
张强一回头,忍不住的道了句:“咱就是一个摁起飞按钮的,啥也不知道啊。”
“班长,不能怪我不留啊,这上面贩卖图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却全把我们摁在地上使劲摩擦,我是彻底坚持不住了。”
班里几人顿时全沉默了。
战斗一营。
刘浩参与维和回来,就给李镇山说了要退伍的。
去年退伍季赶上全军甲级训练单位考核,他错过了那严肃无比的时刻。
今年好了,所有二五八,比去年还蛋疼!
这写思想汇报,怕是要直接写到退伍上火车为止。
而且你别犟!
这种大整顿,谁来了也不好使,二八五怎么了?你要真出点问题,真能让你进去再来个二五八,龙剑部队就是这样,但凡涉及这类不好说的问题,那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他们战斗营是和陆军装甲部队类似的单位。
师里的九号龙剑航天运载器,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触。
现在同样陷入各种学习中,无法自拔,连战斗训练都叫停,因为思想防线才是最重要的。
学习完。
提着小凳子回到班里。
刘浩看了眼许班长。
他是跟着许班长一起去参加维和的,也可能是他们甲六师最后一次派遣士兵去接受实战历练的,俩人的交情,自然早就超过的上等兵与二期军士的军衔隔阂限制。
“许班长,你这还有两年啊。”刘浩笑着调侃了一句。
许班长没好气的把本子往桌子一扔:“死耗子,你给我滚远点。”
刘浩嘿嘿一笑:“班长,我感觉接下来,跑五公里,都要一边跑,一边背条令。”
班里几人:……
库房。
李镇山坐在一个装菜的篮子上。
“胖子,大美,如果你们想走的话,不用顾虑我。”
“咱们现在跟上次第八旅一样了,咱们现在更严重,这口气能否喘过去,很难说。”
“当初我就说过,站得越高,摔得越疼,咱们师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上万人围着九号龙剑打转,现在装备封存,留下来,短时期内,大家很难翻身的。”
周奇一向比较乐观:“瘸子,我是医务兵,没事。”
江小川这次就比较坚定了:“咱们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这次事情过了,大不了又是从头再来,没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