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李镇山抄起酒瓶子,就站了起来。
走到参谋长俞凌飞身旁,将参谋长的杯子满上,然后才道:“在新训营的时候,他就热衷于留队,那时候他还会特意巴结班长和上级,人也比较浮躁,去年经过他两位班长因为坚守技术底线的退伍事情后,他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岗位职责。”
“参谋长,我不会去劝他,他走什么路,我都尊重他。”
俞凌飞看着满满的酒杯,就点点头:“这种庆功会,总还是要树立几个人物出来的,行,那师里会从新考虑的。”
李镇山拿着酒瓶走了一圈,把指导员杨桢,几人的杯子都倒得满满的,这才满意的坐了回去。
杨桢指导员就笑道:“你不喝点?”
李镇山赶忙摇头:“指导员,酒精会麻痹神经,影响操作的。”
别人拿工作来搪塞,肯定会被认为是不给面子,但李镇山不一样,他这个借口,没人会再劝。
毕竟李镇山的工作,不管是拆装真理弹,还是拆装龙剑航天运载器发动机,手抖一下,那现在这场庆功会就会变成大家的追悼会。
但是四班唯一前来的军士,一期军士王亮亮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刚才李镇山给他把杯子满上了,去年是李镇山把他要到四班的,所以这酒他不喝也得喝,同样是四班,他不敢用李镇山的理由去搪塞的。
周小海就端起了杯子:“参谋长,我代表四班,敬您一个。”
俞凌飞端起杯子,一仰头,一饮而尽。
周小海笑了笑,也是同样动作,潇洒至极。
然后杨桢指导员也是代表连里,又与俞凌飞碰了一个。
李镇山拿着筷子,看着这一群大佬,感叹,都是酒仙啊。
然后李镇山给云华三人使了使眼色,三人怂了,不敢去敬酒,他们还是学员兵。
席间。
参谋长俞凌飞喝完几杯酒后就走了,毕竟他的主战场是在师部那几桌,北连山这边就是相互示个好,他与老参谋长吕良不一样,吕良有自己的人在北山连,他现在必须和连里把关系处理好,毕竟其他单位依仗北山连技术保障的时候有很多,简单说,他们掌管枪,北山连掌管子弹,而且还负责给你的枪维护保养和维修。
就如曾经他们高层开玩笑说的一样,别说他们甲六师,像第六旅那些队伍,龙剑航天运载器给他们了,你要是还把战斗部也给他们,万一旅长脑子一热,没事把真理弹装载,拉出来晒晒太阳,就问你,哪个首长能睡得着觉?
所以即便北山连的一些职责,明明可以在其他营团复制一个技术团队,但也不能实施,这是红线,谁碰谁死。
常规单位都有不听话的时候,他们搞龙剑的队伍,龙剑在手,子弹要是也在手,就像玩笑说的一样,旅长脑子一热,拉出来晒晒太阳,这比叛军还吓人的!
叛军到达目的地还需要一路推进,而龙剑呢?只需要一个方位坐标,哪怕没有坐标,龙剑偏离目标和不偏离目标,区别不大。
张强观望了好久,见参谋长和师部的军官离开后。
这才带着两个新兵往北山连所在的位置而去。
走到桌前。
云华就凌乱了,这位下午在庆功会上两次发表获奖感言的乙等功臣,就像新兵蛋子一样的站在桌前,老老实实的打了个军礼。
“首长好,周排长好!”
杨桢笑着点了点头,知道是来找李镇山的,也就没多话。
周小海就乐道:“你是功臣,给我们打敬礼,这不合规矩嘛。”
张强:“周排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那牌牌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瘸子可是甲等功臣,我这在他前面算个啥。”
李镇山放下筷子:“强子,就别吹牛了,坐下聊。”
一旁云华三个学员兵正襟危坐,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更是来回变化着,刚才这位功臣说啥?我们班这位拿我们笔记本电脑打游戏的副班长,是啥来着?甲等功臣???
张强不坐,而是对着身后两个新兵道:“周排长,瘸子,他们两个,那晚你们是见过的,上次驻训,你们也见过,他们是今年我带的兵。”
“我就是带他们来正式认个门,给你们敬一杯酒。”
周小海和李镇山就站了起来,即便李镇山不喝酒,也是端起了装着饮料的杯子。
那晚,他们是目睹了周排长和李班长几人杀雇佣兵后的全过程,夜幕下,李班长双手带血,保持举枪射击的姿势给他们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俩新兵敬畏的端起了酒杯。
李镇山轻轻与两人一碰,笑道:“下次比赛谁尿的远,一定要先确认四周到底有没有外人。”
俩新兵脸上顿时就烫了起来。
那晚复盘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巡逻时,恶趣味比赛的位置就与潜伏的雇佣兵不到五米,而黄雀在后的李班长他们,自然是把他们比谁滋的远的恶趣味尽收眼底的。
喝完酒。
张强就道:“这次营里和师里,准备大力宣传我,甚至准备保送我去军校,我没接受。”
“去年陈瑞班长和王东班长,为了保护我,不肯对技术底线妥协,退伍而去,我不能拿着他们对我的希望,放弃岗位职责,去追求其他的东西。”
“或许有一天,我会为此后悔,但你知道我的。”
“我入伍时,只想留队而已,对自己的要求本来就不是很高。”
这一年多,经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