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中心,星尘突然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像极了星悦手札里插画中的铁星——长发披肩,手中握着速写本。阿铁的合金义肢发出警示音,他紧张地举起能量枪,却被星漪拦住。
“它没有敌意。”星漪的记录仪正对着人形,光屏上显示出匹配度92%的结果——与铁星遗留的能量场数据高度吻合。她想起石野的话:“宇宙的褶皱里,所有‘遇见’都是重逢。”
人形星尘抬起“手”,指向星云深处。那里有一片更亮的区域,星尘流动的轨迹形成复杂的图案,像铁星速写本上那些未完成的星图草稿。星漪的记录仪自动解析图案,翻译出一行文字:“记忆是路标,但别让它成为围墙。”
“它在说什么?”阿铁皱眉,义肢关节的星旋花纹亮了起来,这是能量过载的征兆。
“它在提醒我们。”星漪走近人形,防护服的面罩映出对方模糊的“脸”,“我们太依赖已知的星图和记录,反而可能被它们限制。就像刚才的星岩书架,是我们潜意识里觉得‘知识应该被整齐存放’,才让星岩变成了那个样子。”
她伸出手,穿过人形星尘的“身体”,触感冰凉而轻盈。记录仪突然弹出一段影像:是星漪小时候,星悦指着星网馆的全息墙对她说的话:“空白的星图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在上面画第一笔。”
人形星尘似乎笑了,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星云。周围的星图图案开始变化,不再模仿任何已知的记录,而是形成全新的、跳跃的轨迹,像一首没有乐谱的歌。
三、未标注的终点
青萍号沿着新的轨迹前进,星漪发现记录仪的能量印记越来越亮,和谐之环的频率与星云的波动逐渐同步。在星云最深处,他们找到了目标——一个旋转的能量核心,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像星梦源的涟漪,时而像和谐之环的轮廓,表面流动的光芒里,能看到无数文明的片段:有灰烬星系的记忆之花绽放,有双生星系的机器人与藤蔓共舞,还有石野和铁星在星晶树下教异族孩子种植星途花的场景。
“这就是‘褶皱的中心’。”星漪轻声说,记录仪的光屏上,自动生成了新的星图标注,坐标旁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符号——那是星漪自己设计的、由星旋花和齿轮组成的标记。
阿铁的义肢不再发烫,星旋花纹的光芒与能量核心呼应:“探测器显示,这里的能量能滋养星途花的种子,让它们在任何环境下生长。”
小禾摘下发辫里的星语草,轻轻放在能量核心旁。草叶立刻舒展,抽出新芽,上面结出小小的花苞。“它在邀请我们留下‘礼物’。”她说着,将带来的时间胶囊放在核心周围——里面有星漪续写的手札、阿铁义肢的备用零件(刻着最新的星图)、小禾培育的星语草新品种,还有一张青萍号全体成员的合影。
星漪的记录仪最后一次闪烁,投射出星悦埋下时间胶囊的画面,与此刻的场景重叠。她仿佛看到祖母在对自己微笑,又看到石野和铁星在星晶树下挥手。
“我们该返航了。”星漪合上记录仪,新的星图已存入数据库,那个无名符号旁标注着一行字:“此处没有终点,只有新的起点。”
青萍号驶离星云时,星漪回头望去,能量核心的光芒里,他们留下的时间胶囊正在发芽,长出的枝叶上,挂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新的星图坐标,正等待被更多人发现。
记录仪的能量印记终于暗了下去,但星漪知道,这不是结束。就像石野和铁星的涟漪汇入星悦的时代,星悦的手札指引着她,而她留下的标记,终会被未来的探索者看见——宇宙的星图永远有空缺,而探索者的脚步,就是填补空白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