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狼卫带着“重要人证”新月和那份精心炮制的密信,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消失在通往金狼王庭的方向。黑狼部营地表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暗地里,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
狼首大帐内,赫连屠看着地图,眉头紧锁,难掩兴奋与忐忑:“先生,信已送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顾倾城(青瓷)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落在静静立于陆见微(知微)身侧的新月身上,清冷的嗓音里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月牙儿此次做得很好,那份惊惧与倔强,演得恰到好处。”
这声“月牙儿”叫得自然,却让帐内几人都微微一顿。陈启山(不动)更是直接挠头,疑惑地看向青瓷,又看看新月。
新月自己也眨了眨眼,纯净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轻声纠正:“青瓷姐姐,我叫新月。”
青瓷闻言,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羊皮地图的边缘,语气依旧平淡,却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我知道。‘月牙儿’是你在龙门客栈时的名字,是你爹爹,那位守井人给你取的,代表着你的过去,你的根源,以及……你最初的模样。”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帐篷,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新月’是知微赋予你的新生,代表着希望与未来。但在谋划这些局时,当我需要计算那些最初始的因果,推演最本质的人心时,‘月牙儿’这个名字,更能让我贴近那个在月泉边长大、背负着宿命与仇恨的少女的本心。这有助于我……更精确地构建模型。”
她这番解释带着她一贯的理性色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数据分析的过程。但帐内几人都明白,这或许是这位永远冷静的谋士,表达认可与亲近的一种独特方式。她在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告诉新月,她记得她的过去,理解她的现在,并正在为她谋划未来。
陆见微(知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并未点破。
陈启山(不动)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也咧开嘴笑道:“月牙儿挺好!听着亲切!比啥新月旧月的顺耳!”
新月看着青瓷,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渐渐漾开一丝暖意,她轻轻点了点头:“嗯,青瓷姐姐喜欢,叫我月牙儿就好。”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正事。青瓷很快将注意力拉回地图,指尖点向几个关键位置:“金狼王收到‘厚礼’,调兵遣将需要时间。这三到五日,是我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准备期。”
“第一,粮草。”她看向赫连屠,“我观营地西南有一片盐碱洼地,可引附近暗河之水,辅以我调配的药剂,五日之内,可催生一季‘速生粟’,虽口感粗粝,但足以充作军粮,解燃眉之急。”
赫连屠又惊又喜:“先生竟有如此神仙手段?!”
“非是仙术,乃因地施策罢了。”青瓷语气不变,继续道,“第二,兵甲。营地东侧山崖有裸露的‘黑铁石’矿脉,纯度尚可。我可提供一种‘叠锻法’与淬火配方,令部落匠人日夜赶工,虽不能使兵器削铁如泥,但令其更加坚韧锋利,足矣。”
她接着又详细布置了如何整编部队,如何利用缴获的金狼部信物联络对金狼部不满的小部落,如何散布谣言动摇金狼部军心等等。每一项都条理清晰,考虑周全,仿佛一台精密运行的仪器,将黑狼部这台战争机器上的每一个齿轮都擦拭得锃亮,调整到最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