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清理一栋废弃厂房内的变异体时,他们发现了不止一具刚刚死去不久的玩家尸体。有的被利刃封喉,有的被重器击碎头颅,还有的……明显是经历了折磨,尸体残缺不全。墙壁上用鲜血涂抹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有的是绝望的诅咒,有的是某个小队留下的、充满挑衅意味的标记。
“看来,‘清理’任务进行得很‘顺利’。”顾倾城检查着一具尸体颈部的致命伤,语气冰冷,“伤口平滑,一击毙命,是高手所为。”
陈启山看着一具被捆绑在椅子上、明显受过虐杀的尸体,脸色更加难看,紧紧握住了盾牌。
更让他们心头沉重的是,在试图靠近一个“数据信标”部署点时,顾倾城的探测器捕捉到了强烈的能量反应和密集的交火声。他们潜伏在远处,透过望远镜观察,看到两支小队正在为了争夺那个信标的部署权而激烈火并。法术光芒闪耀,枪声、爆炸声、怒吼声和临死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战斗的残酷和疯狂远超他们之前与“血屠”的遭遇。
最终,其中一支小队以惨重的代价(至少两人战死)击溃了另一支,仅存的两个队员带着伤,匆忙部署了信标后便迅速逃离,连同伴的尸体都来不及处理。
“看到了吗?”陆见微放下望远镜,声音低沉,“这就是现在的铁锈镇。每一个任务点,都可能是一个陷阱,一个修罗场。”
他们没有去触碰那个刚刚部署的信标,那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所有觊觎者的目光下。悄然退走后,三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不仅仅是因为任务的艰难,更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其他玩家在生存压力下展现出的赤裸裸的疯狂与残忍。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遭遇其他玩家的频率似乎在增加。有时是远远的对峙,彼此警惕地拉开距离;有时则会爆发小规模的冲突,但往往一触即分,双方都不愿在情况不明时死斗;还有一次,他们险些踏入一个精心布置的爆炸陷阱,幸亏顾倾城提前发现了能量引信的微弱波动。
每一次遭遇,都像是在绷紧的神经上又加了一根弦。陈启山眼中的挣扎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警惕和果决取代,顾倾城的分析报告里开始越来越多地包含对其他玩家行为模式的预测和心理评估,而陆见微,则更加频繁地、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腰带。
新月沉睡的气息,仿佛成了这片血腥泥沼中,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定的锚点。
他们完成了“清剿变异体”的支线,获得了500团队积分。也尝试了寻找“幸存者”,但只找到了一些早已腐烂的残骸和绝望的遗书,这个支线似乎比想象中更难。
七十二小时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四小时。
击杀了疤哥和“铁盾”后,陆见微和陈启山各自完成了“生存与清除”任务的一半。但剩下的一个名额,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而“能源核心”和另外两个“数据信标”的任务,依旧前途未卜。
铁锈镇的锈色,似乎不仅侵蚀着建筑,也在悄然侵蚀着每一个身处其中者的内心。残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层层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