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升至数千米高空，赵志强闭目凝神，仔细感应着天地间的灵气流动。片刻后，他睁开眼，眉头微蹙：“果然如我所料，灵气已衰败到只能维持小成境初期的修炼了。若无灵物辅助，想要提升修为，当真难如登天。”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仿佛在评价一片注定荒芜的土地。
“走吧，按例探查。”赵志强袖袍一挥，率先向东方飞去，王刚和林如烟紧随其后。他们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保持着一种审视的姿态，俯瞰着下方苍茫的大地。
然而，仅仅飞行了约一刻钟，当三人接近中省省城上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同时停下了身形，悬浮在云端，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下方，是一座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巨城。
密密麻麻的建筑如同森林般延伸至地平线，宽阔的道路上车流如织，却不是马车，而是一种闪着金属光泽、无声疾驰的奇异车辆。高空之中，竟有巨大的飞行器沿着固定航线平稳穿梭，尾部拉出淡淡的白痕。更远处，数十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在阳光下反射着玻璃与合金的光芒，其高度远超秘境中最宏伟的殿宇。
以赵志强飘渺境的强大神识粗略一扫，这座城市的人数，竟超过千万！
“这……这怎么可能？”一向沉稳的赵志强失声低语，眼中充满了困惑。百年前他入世时，外界最大的城池，人口不过百万，建筑低矮，道路泥泞，何曾有过这般气象？短短百年，对于动辄闭关数十载的秘境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瞬，这外界凡尘，怎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刚更是瞠目结舌，喃喃道：“赵师叔……这，这么多人挤在这么小的地方……”他自幼在秘境修炼，身为内门弟子，独占的洞府区域也有方圆数十里，平日里清净惯了。而下方这方圆不过数十里的城池，竟容纳了千万生灵，这密度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窒息。
林如烟美眸圆睁，好奇与惊异交织。她虽是天之骄女，洞府范围广阔达数百里，但何曾见过如此密集的人间烟火？那些穿梭的“铁盒子”、高耸的“发光塔楼”、天空中规律的“大鸟”，每一样都冲击着她对“外界”的固有认知。不过，她的惊讶中更多是新鲜与探究，而非王刚那种不适。
就在三人震惊于城市规模与人口时，赵志强的目光被城市边缘一处更为惊人的景象牢牢吸住。
那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目眩的工地，轮廓大致呈圆形，直径怕是有数百里！无数他从未见过的巨型“金属傀儡”在其中轰鸣作业，有的力大无穷，轻易搬动小山般的建材；有的灵巧精准，在骨架上进行着复杂的拼接。一座新城的地基与轮廓已然清晰可见，其内部分区明确，各种功能建筑同步拔地而起，效率之高，远超秘境中依靠修士法力或凡人劳作的工程。
然而，最让赵志强心神剧震的，是这座在建巨城中央，一个被单独划分出来的区域。
那是一个方圆约十公里的“内城”，城墙已然建好，样式古朴却隐隐有灵光流转，与外围的现代风格迥异。而赵志强的神识清晰无比地感应到，那小小的内城里，竟然汇聚了近十万道修炼者的气息！
虽然绝大多数都很微弱，集中在感气、初窥乃至小成境，大成境不多，逍遥境更是仅有一道……但，这数量本身已经足够骇人听闻！
“天地灵气并未复苏，甚至更加稀薄……这么多低阶修士，从何而来？他们靠什么修炼？”赵志强心中的疑惑如同野草般疯长。秘境封闭三百年，外界传承应该几乎断绝才对，偶尔出一两个天才不足为奇，但这成建制、规模化的修士群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难道外界找到了不依赖稀薄天地灵气就能修炼的方法？这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