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旦生根,便迅速蓬勃生长。陆凡没有拖延,第二天就开着车去了县城的农资市场和五金店,开启了他的“采购之旅”。
当他穿着一身从箱底翻出来的、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扛着新买的锄头、铁锹、耙子,拎着大捆的尼龙绳和几袋水泥回到村里时,不可避免地引来了左邻右舍好奇的目光。
“哟,凡娃子,这是要做啥大工程哩?”隔壁王婶正在门口择菜,笑着扬声问道。
“没啥,王婶,就是把后院拾掇拾掇。”陆凡笑着回应,态度坦然。
“啧啧,大学生回来种地,稀奇哟……”隐约能听到不远处树荫下几个老人的低声议论,带着善意的调侃和不解。
陆凡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和议论。他深知,在村里人看来,一个从名牌大学毕业、在南方大城市拿着高薪的“能人”,突然跑回来摆弄泥土,确实有些难以理解。但他不需要理解,他只需要行动。
真正的挑战,从他挥下第一锄头时就开始了。
长期伏案工作的身体,早已习惯了键盘和会议桌,对于这种原始的、需要爆发力和耐力的劳作,显得异常陌生和笨拙。没清理几平方米的杂草,手臂就已经酸胀难忍,掌心被粗糙的锄头柄磨得发红,后腰更是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感。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旧运动服,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进干涸的土地里,洇开一小片深色。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被割断后散发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泥土被翻动时特有的腥香。
起初,他每干十几分钟就得直起腰来喘口气,看着眼前仿佛无边无际的杂草,内心偶尔会闪过一丝怀疑和焦躁。但奇怪的是,随着汗水不断地涌出,肌肉的酸痛变得麻木,心底那份因职场倾轧而积郁的烦躁、不甘和压抑,竟也仿佛随着汗水一起,被一点点排出体外。
他的大脑不再被复杂的代码逻辑、勾心斗角的人事关系所占据,而是变得异常简单和专注——目标就是清理掉这片杂草,挖出那块顽固的石头,平整好那一小块土地。这是一种纯粹的、看得见进展的劳作,每一分付出,都能得到眼前这片土地最直接的反馈。
日子就在这规律的劳作中一天天过去。陆凡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工匠,精心雕琢着他的作品。
规划与重建:
1.坚固的葡萄架:他推倒了腐朽的旧架,买来更粗壮耐腐的杉木,重新设计搭建了一个结实宽敞的新葡萄架,甚至还预留了将来牵引藤蔓的铁丝。他想象着来年夏天,能在架下纳凉,品尝自己种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