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听到此处,脸色煞白。“我……我不是这个意……”
语无伦次地跪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这么说。
可能是这个女人一开场就那么傲慢,他看不惯。也可能,他以为她不会拿他们怎样。
说到底不就是被上面一时偏爱的女子吗,爱能有多长久?父母之爱都会变质,遑论隔着律法的亲长。
身边的老者汗涔涔地落下,他掐青年一把,还说还说!
倒八辈子霉了受你父母的骗,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早知道不带你出门了,他自己来不好?
多带个人,本以为能有亲孙服其劳,结果是害得爷爷‘五体投地’。
真‘孝子’啊,太孝了。
谢依水的重点很歪,她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家国大义,她问了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老者唤我扈娘子,你唤我离王妃,此中差别具体在何?”谢依水微笑道:“你讲清楚。说得好了,我认可了,便如老者所言,不再计较汝之过。”
青年苍白的脸色霍然抬起,匆匆一瞥,他看到这位娘子狡黠阴鸷的眉宇。
按谢依水的个人心理活动,她觉得自己只是邪魅一笑。
他人有他人的见解,那她也是没什么办法。
高位者端坐其上,俯身者心如擂鼓。
分明是同一个场所,硬生生辟开了两种画面风格。
老者听到此处后本想给青年一个眼色,但上首之人目光锐利,他一时不敢再动分毫。
自求多福吧我的孙,你阿爷尽力了。
少不得一些等待,期间谢依水还对魏行首道:“年轻人不懂事,魏行首如何看?”
此时此刻,魏行首总觉得谢依水话里有话。所谓年轻人,究竟指的是她自己,还是堂下的青年本身。
魏行首见话题又回到他身上,捏捏手心,“个人命运使然,得尊重对方的选择。”
青年自寻死路,他受罚受罪不冤。而扈娘子做事稳健大气,思虑周全,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也不该多加干涉。
一个人,就能让魏行首从懵懂到彻悟。
还真是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成。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重点集中在青年身上,当事人就是想明白后才惭愧不已。
失敬失畏,忽视女流。
他心中的阴私与偏见,不比堂上这些人好多少。
堂上诸君:还拉踩???
好小子,简直好小子。
男人服帖触地,语气惊惶,“偏视女郎,心思龌龊,还请女郎恕罪。”
“诸位,你们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呢?”在座者人人都有份,反正处罚力度大了,这男人肯定得将所有人都记恨上。
心思狭隘的肯定想报复报复她这个始作俑者,但只有同阶之人才会临近承受恶意。
她太远,这人够不着。
故堂上诸君才是这男人变态发育后的,真正仇视的对象。
谢依水将话题抛给众人,不过用脚指头一想,他们都觉得这女人阴险。
但那又如何?不接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