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白泪眼盈盈,眼泪将落未落,“我们……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夫君,一想到家里半大的小子,赵宛白就有点六神无主。
谢依水今夜本就是在等扈玄感,身上的衣物都还未更换,所以简单挽发后她便能出行。
将来人扶起,“莫慌,收监而已,还没死呢。”
安慰的话谢依水真的不常说,突然来一句,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扈通明来得晚,他听到随侍通传扈赏春步履匆匆,赵宛白神色惊慌往别处跑就知道出事了。
这个家里两个顶梁柱,一个是扈赏春,一个就是谢依水。
现在走了一个,他自然要向另一个靠拢。
果不其然,他到场的时候赵宛白正被几个人扶到一旁休息。
“发生何事?”扈通明大跨步向前,眼神都多了些犀利。
谢依水拍拍身上的衣服,随后将身上的披风穿好。系带子的间隙,“大郎被大理寺收监,缘由不明。父亲已经去打探一二,我们在家即可。”
信她个鬼,“那你还换外袍着大氅?”在家她穿得极朴素,只有外出的时候才会穿那些闪闪亮亮的衣物。
“等他回来,我就出去。”她是整装待发,这还用问。
眼下两个孩子一个魂不守舍,一个傻不愣登,她肯定不能走远。
况且现在情况不明,还不如等扈赏春归来。
赵宛白缓过劲之后抹了抹眼泪,她认真回忆这几日的细节,“郎君这几天回来的时间都很正常,也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县丞没有县令那么清闲,但也不用事事包揽。
棘手的案子自有上司顶着,扈玄感多处理一些实务和琐碎的事务。
刚开始是忙碌且无措的,后面习惯了倒也能正常归家。
扈玄感不像外面的那些男子,公务对家里一声不吭。有时候便是为了家庭和睦与家里人的熟悉度,他都会将一部分事情掰碎揉开说与赵宛白听。
官场沉浮,有心人不知凡几。
他和赵宛白是注定的一世夫妻,所以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宛白说没有异常,那就是没有。
也正是不知情,无头绪,赵宛白才会一时心慌,仪态全无。
暖茶奉上,谢依水给两位斟茶。“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活着,就有办法。”
事情突如其来,那说明就是等人接招呢。
不怕对阵,就怕对方什么都不要,只要人命。
扈通明盯着杯盏出神,“他身上除了县丞之位,还有什么可取之处?”旁人问或许带有贬义,扈通明明眼人都知道他没心思讽刺。
赵宛白不是傻子,冷静过后,“扈氏?!”冲扈氏来的?
除却官身,那就只剩下姓氏了。
家中最有声名的除了未到手的‘离王妃’,其他的……便是父亲的户部侍郎之位。
赵宛白皱眉,“难不成是因王尚书要退了?”尚书之位啊,实权动人心。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做官经历不用说,家里人显然也是背调的基础之一。
听到这里,谢依水缓缓坐下,她两手互插袖口,整个人闲风闲气,老神在在。
王尚书啊~
谢依水问得悠闲,“他要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