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垂钓,她压根都没捆上什么诱饵。
地里不乏爬虫蚯蚓,但她一个也没用。主打一个愿者上钩。
棉线是谢依水在一个女孩那里换的,她路过小院隔着篱笆看那女孩在缝补着什么,就问了问。
女孩起初有些受惊,因着她一抬眼只看到了谢依水身后高大威武的护卫。
后面定睛看到一位女子,且这女子还是被众人拱卫的姿态,她顿时起身说话。
知道谢依水想要点棉线,她二话不说就赠了过来。
谢依水不可能白拿人家东西,但女孩说,“大人在此地暂居,我们获益良多,一点棉线不算什么。”
宁致遥怎么也是一地县官,他在这里落脚,安全性先不提,起码这村落的名头也打了出去。
现在十里八乡,谁不说他们这里好福气,有大人物愿意落脚。
且宁致遥这人除了多疑多思,素日里对百姓那是真‘父母宫’一位。
暂居的吵闹避免不了,他就多多贴补银两。
银钱到位,乡民生活的不适感顿时就少了十成——统共就十成。
女孩乐意提供帮助,谢依水可不会借着官衙的名义占便宜。“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可不能见她是从里边出来的,就一概而论。
谢依水没有直接给银钱,她取下手指上的素圈银戒,“不说了,就算是交换礼物。”
将东西放到对方手里,谢依水捏着棉线就离开,徒留院里的小姑娘愣神。
待谢依水离开后,原本屋子里的人突然鱼贯而出,是家里的长者。
女孩将戒指递给他们看,也是示意将东西上交。
一个老妇人慈爱地将东西取过来,而后示意女孩摊开手。老妇人是女孩的奶奶,她亲自给女孩戴上。
奶奶嘴里嘟囔着,“贵人的东西是有福气的,你戴着,多享福。”他们老咯,拿着划不来。
“奶~”女孩不觉得自己要拿这么好的东西在身上。
奶奶一本正经,“你可是咱们村里绣花最好的丫头,要不是你刚才在缝线,他们还看不着你呢。”是勤劳和运气加身,才有这机缘,机缘这东西就跟命一样,那可抢不来。
家里人闹哄哄的,随着日光照耀,女孩手上的戒指银光也逐渐熠熠生辉。
待家人都忙碌散开,女孩才摊着手指感慨道:“真好看。”
早晨谢依水散银一事就地传开,村里嘛,没什么娱乐机制,有啥消息都是见风就长。
谢依水垂钓没一会儿,她周围便来了不少‘路过’的乡民。
河边的乡民大约都是笃定‘人定胜天’理论的实践者,既然机缘不找上门,那他们就自己走过去。
这总行了吧。
来来回回地路过,来来回回地了望,谢依水专心垂钓一阵,一抬头,河边几十米外差点成了t台秀的现场。
张守见女郎思考事情很专心,所以没多加提醒。
加之那些人假意在河边耕地种作,地是人家的,他更无法将人驱离。索性就等女郎自己发现。
谁知女郎过于专心,等发现的时候,远处的人们已经纠集起来了。
冷不丁,谢依水手搭凉棚望去,“他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