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天灾的破坏性高居首位。
来临时百姓们手足无措,离开后灾后重建更是困难重重。
顾随之被这个词汇弄得头皮发麻,蛮沉稳的一个大好青年,此时声音发飘,“夫人这是哪儿来的消息?”
官衙的消息已经算是通达,若官衙没有得到动静,那几乎其他人都不太可能得到。
这消息太劲爆了,顾随之捏着伞的手都微微泛白。
谢依水稍微前倾,透过窗口和顾随之对望。“是我,我感觉不太对。前不久我南下祭祖,后头还在雨州一段时日,曾有所听闻。”
临海的地方都有可能经受台风的影响,不管谢依水南下的时候有没有亲历过,都不妨她具备这个认知。
逻辑通畅,顾随之点点头。
“我马上去寻大人。”
顾随之的身影逐渐走远,雨幕之下他迈步迅疾,要不是地上泥泞走动艰难,他恨不得跑起来。
扈长宁的视线循着顾随之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一阵疾风杀来,雨水炸在窗口,打在脸上,她才放下一侧的车帘。
随着车帘放下,马车外的护卫立即将车窗关上。
噼啪的雨落声在民生艰难面前毫无意境,扈长宁感觉的身侧炽热的视线,她沉下一口气,“随之是寒门出身,家中只剩下他和寡母以及妹妹了。”
一个家里就剩下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老弱。顾随之的生活,不可谓不艰难。
谢依水看待事物的视角总是会积极一些,“还有亲人能看到他官袍加身,这不是件幸事?”
多少人终极一生都够不上士的一角,顾随之年纪轻轻就做到了,这不算付出和收获成正比吗。
要知道,付出就能看到收获,这已经足够幸运。
“而且,作为宁致遥的下属,宁大人可不会抢他的功劳。”不提青云直上,但也能够一步一个脚印。
“噗嗤”一声,扈长宁摇摇头,“说你不敬他吧,你夸他品性上乘,说你敬他吧,你唤他宁致遥。”
没等谢依水接话,扈长宁有点神神秘秘暗戳戳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姐夫不够好?”
!!
好惊悚的一句话。
怎的,不好会换下一个么?
谢依水不评价这么概念性的东西,她靠着车厢壁睨着扈长宁解释:“我对宁大人的感觉和他对我的既视感是一样的。”
认真说来,“这算不算同类相杀?”
扈长宁不爱听攻击性这么强的字眼,“同类相斥!”她蹙着眉矫正道。
心眼子对上心眼子,说的做到都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肯定感官不好。这是正常现象。
她伸出食指戳戳三娘手臂,“你们都是我珍视的人,可以相斥,但不要相杀。”
谢依水悠悠点头,淡定依旧。“放心。”
只要宁致遥一天是她夫君,那他们就是天然的同盟。
扈长宁听三娘这么笃定,正感动着,三娘忽然关心百姓处境问道:“对了,这些人转移之后应该食水都没有着落吧?”
心有灵犀的二人,都不用说太多,扈长宁星星眼地看着她,“三娘要助知行一臂之力?”为百姓提供食水?
能力范围内,不吝钱粮。
谢依水掏出腰侧荷包里的一沓银票,递给扈长宁,“我不熟知行,劳烦二姐为我们准备一些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