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和那两个知青连滚爬爬地跟在最后面,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队伍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过满是狼尸和血迹的洞口区域,一头扎进了右边的狭窄岔路。
身后,是逐渐远去的狼群悲鸣和尚未完全熄灭的火焰。
他们成功了!
在付出了血的代价后,他们终于在绝境中杀出了一条生路!
然而,先民留下的秘径,真的就安全吗?
黑风岭的噩梦,是否真的已经结束?
一切都是未知!
冲入右侧岔路,没跑出多远,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几乎被各种茂密藤蔓和苔藓完全覆盖的狭窄通道。
拨开层层障碍,一条令人心惊胆战的古老栈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镶嵌在近乎垂直的峭壁之上,由打入岩壁的木桩和铺设在上面的木板构成,许多地方已经腐朽断裂,下方是深不见底、雾气缭绕的幽谷。
山风呼啸而过,吹得栈道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坍塌。
“快!跟上!别往下看!”
七爷一马当先,脚步稳健地踏上了栈道,同时不忘回头提醒:
“别急!一个跟着一个!等确认自己踩稳了再前进!”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对高度的恐惧。
孙教授等人在民兵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踏上了这条先民留下的生命线。
郑涛和那两个知青更是面无血色,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爬行,身体紧贴着岩壁,生怕掉下去。
沈烨和石头、铁蛋持枪断后,警惕地注视着来路,防备可能有不甘心的狼群追踪过来。
栈道比想象中更长,也更危险。
许多地方的木板一踩就碎,需要极其小心地寻找坚实的落脚点。
有些路段甚至完全塌陷,只能依靠岩壁上残存的孔洞和七爷抛出的绳索艰难攀爬。
队伍行进得极其缓慢。
那名被狼咬伤的民兵,胳膊虽然简单包扎过,但每动一下都疼得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全靠同伴在后面帮忙搀扶才能前进。
“坚持住!就快到了!”
沈烨不时鼓励着众人,但他的心也同样悬着。
他注意到怀中的那块木牌,在靠近某些岩壁特定区域时,那微弱的荧光似乎会短暂地增强一下,仿佛在印证这条路线的正确性。
就在队伍艰难行进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已经能看到栈道尽头连接着相对平缓的山坡时,意外发生了。
一名心神恍惚的知青,在跨越一处断裂带时,脚下腐朽的木板彻底碎裂!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向下坠去!
“啊!”
幸亏走在他前面的铁蛋反应神速,反手一把死死抓住了他的背包带!
但那知青下坠的力道极大,带着铁蛋也猛地向下一滑,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栈道!
“抓住!”
旁边的石头和另一名民兵立刻扑上去,死死拉住铁蛋。
几人合力,一番惊心动魄的拉扯,终于将那个吓晕过去的知青和满头大汗的铁蛋拽了上来。
所有人都虚脱般地瘫在栈道上,心脏狂跳。
刚才那一刻,与死亡擦肩而过。
郑涛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峡谷,又看了看为了救人而奋不顾身的民兵,再对比自己之前的怂恿和现在的狼狈,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尽快离开这里的迫切。
短暂的休整后,队伍再次出发。
终于,他们踏上了栈道尽头的山坡。
回头望去,那条悬挂在绝壁上的古老栈道,如同一个遥远的噩梦。
根据七爷的辨认和木牌上地图的印证,他们确实已经来到了黑风岭的外围,距离小河村的方向近了很多。
但所有人都已筋疲力尽,伤痕累累。
“不能停,必须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林子!”
七爷强撑着精神告诫道。
他知道,夜晚的森林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