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贵松开许文墨的手嗫嚅着:
“我不想在这挖煤,累的我快受不了了。”
许文墨回过头,疑惑看着他。
“你是不是搞错了?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和王香秀说去啊。”
“就是她逼我来的,她不讲理,我不想来,她偏让我来,我找了那么多的借口,一个都不行,在这儿太累啦!简直不是人受的罪,比种庄稼还累!”
许文墨苦笑:“怎么?你现在也开始种庄稼了?”
“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种那么多庄稼有多累,我以前啥都不干,现在地里的活儿全都是我的,你那会儿都是怎么干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把脸上的泪擦干,别让人看见还以为怎么了?”
“啊?”何长贵双手往脸上一抹,“都累麻木了,我也不知道它怎么流出来了。”何长贵用手擦干眼泪,又在衣襟上把手擦了擦接着说:“小美...她还好吗?”
“离开你家以后,她过的越来越好,不用再担惊受怕,每天都很开心。”
“这样啊,你呢?我看你现在好像挺有钱的,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你要是没话说,我就走了。”
“别走...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帮我个忙,回去让我妈跟香秀好好说说,别让我在这儿干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累屁了。”
“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自己回家说去。”
“我一会儿吃个饭洗个澡,睡上5个小时,就得抓紧起床准备上班。
一是根本没有时间回家,二是香秀说了,我要是敢回去,她...她...她就跟我离婚,带走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敢回去。”
“这是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这个忙我帮不了。”
“你不帮就没人帮我了,我自从来了这里,就过年回去一趟,住了三天,就被她撵回来了,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啊,你知道,我干不了这种苦力活儿的。”
“自己选的自己受着吧。”
说完,许文墨没有再管何长贵的苦苦哀求,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许文墨离开的背影,何长贵心里五味杂陈,他失落的去了食堂,灰头土脸的吃了一顿饭。
之后又走进浴池,拿上洗洁精和毛巾去洗澡。
看着身上流下的满地黑水,何长贵突然想到了和许文墨在一起的日子。
自从和她结婚后,里里外外的活儿他基本都不用干,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心情不好还可以随意对她辱骂甚至殴打,她既不还手也不还嘴,就像个软柿子一样,任全家拿捏。
就是有一点不大好办—犟,有些她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任你怎么打怎么骂她,她受着,但不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