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北辰阁,满目疮痍。
黑莲教随着莲主陨落,残余势力树倒猢狲散。然而,北辰阁付出的代价亦是惨重至极。山门殿宇尽成废墟,弟子十不存一。阁主陈风元婴濒临溃散,昏迷不醒。瑶池二位长老留下丹药后便告辞离去,终南山上空,愁云惨淡。
与此同时,京都,龙魂总部地下深处,一间戒备森严的密室内。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端坐着龙魂如今的最高决策层——四位元老。原本的五位元老之首,也就是上一代的“龙首”,那位与林澈关系莫逆、对北辰阁多有照拂的尊者,自三十年前林澈离开地球后不久,便神秘失踪,至今音讯全无。这也导致了龙魂内部权力结构的变动。
主持会议的,是如今掌权的赵元老,元婴中期修为。他左侧是面色红润的钱元老和身形干瘦的孙元老,右侧则是面容清癯的李元老。青龙尊者作为结丹后期的核心战力,亦列席会议,但位置靠后,脸色沉重。
赵元老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北辰阁一战,陈风临阵突破,联合瑶池之人,击毙黑莲莲主,确是可敬。然,北辰阁如今精锐尽丧,陈风本人道基崩坏,已是废人。终南山灵脉亦受损。此等局面,诸位有何看法?”
钱元老立刻接口,语气急切:“赵兄所言极是。北辰阁已名存实亡,但其山门位置、残留的阵法根基,尤其是那三十六具威力不凡的道兵,皆是重要资源。为免此地落入宵小之手,引发动荡,我龙魂理应出面接管,将北辰阁正式纳入管辖,整合资源,以安大局。”孙元老立刻附和。
李元老沉声反驳:“钱兄、孙兄此言差矣!北辰阁乃林澈所创,林澈于我龙魂、于华夏皆有殊勋!老龙首在时,亦对北辰阁多有回护!如今陈风为苍生舍身重伤,我等不思抚恤援手,反而趁其危难,行吞并之事,岂是正道所为?岂不令天下修士心寒?我建议,龙魂应倾力助其重建!”
“重建?李兄,你可知需要耗费多少资源?”钱元老冷笑,“更何况,那林澈已离开地球三十载,音讯全无!老龙首也失踪多年!依我看,他们恐怕早已在修真界遭遇不测!为一个已死之人留下的空壳,浪费龙魂宝贵资源,值得吗?接管北辰阁,正是为了不让其心血彻底白费,使其传承得以在龙魂体系内延续!”
“钱有道!林澈与老龙首是否陨落,尚无定论!你岂可妄加揣测!即便……即便真的遭遇不测,我等更应善待其传承,以全道义!”李元老怒道。
“道义?哼,道义能当饭吃吗?”孙元老阴恻恻地道,“龙魂的首要职责是维护稳定!一个失去顶尖战力、占据灵脉要冲的宗门,就是不稳定因素!必须纳入掌控!这才是最大的大局!老龙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会议室内争论不休。赵元老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看向一直沉默的青龙尊者:“青龙,你与北辰阁接触最多,有何看法?”
青龙尊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恭敬却坚定地说:“诸位元老,属下认为李元老所言在理。北辰阁刚立大功,我等此刻吞并,必失人心,恐非长久之计。当施以援手,以示恩义。”
赵元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显然心中已有决断。他缓缓道:“利弊已清。然,北辰阁毕竟有功,强取恐惹非议。这样吧,派人前去,陈明利害,给予两个选择:一,自愿并入龙魂,受我庇护与规制;二,自行解散离去,龙魂不予阻拦,但亦不再提供任何援助。如何抉择,由他们自己定夺。”
他目光转向钱元老:“钱师弟,此事便由你亲自走一趟吧。务必……‘说服’他们,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话语中,“说服”和“明智”二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钱元老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起身拱手:“谨遵师兄之命!定当‘妥善’处理!”他特意瞥了脸色难看的青龙和李元老一眼,志得意满。
李元老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青龙尊者双拳紧握,却无力改变元老会的决议。
终南山上,气氛凝重。当钱元老带着两名结丹后期的龙魂执事,驾着遁光,毫不掩饰元婴期的威压降临在北辰阁废墟上空时,苏晚晴、韩夜等人立刻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钱元老悬浮半空,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相互搀扶、伤痕累累的北辰阁残众,以及被安置在简易担架上、气息微弱的陈风,脸上带着一种虚伪的怜悯和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陈风阁主,诸位北辰阁的小友,老夫钱有道,代表龙魂前来探望。”他声音洪亮,却透着一股冷意,“见到贵派如此惨状,老夫亦是心痛不已啊。”
苏晚晴强忍怒意,上前行礼:“多谢钱元老挂怀。阁主重伤未愈,不便起身,还请元老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