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唯有委屈自己。
“好!”
李锛负手而立:“请老前辈即刻履约。”
李纯罡等人皆屏息以待。
众目睽睽下,柴清山深吸一口气,望向李锛,双唇艰难开合。
这般赌约,对他而言实难启齿。
尤其对方还是个年轻后辈。
就在柴清山即将开口之际,李锛忽然上前打断,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笑道:
“如今我倒觉得与老前辈颇为投缘。
既是朋友,赌约之事便作罢。”
柴清山怔然:“此话当真?”
“自然。”
李锛又道:
“其实我早想好了——若老前辈执意履约,我便就此揭过;若您决意毁约,我便向东越剑池讨个公道,连本带利清算今日之事。”
“所幸,老前辈未让我为难。”
柴清山愈发愕然。
李锛继续道:
“关于我与大离赵醇的恩怨,还请老前辈莫再插手。
这潭水太深,您……未必能驾驭。
”
“前辈若有闲暇,不妨回东越剑池静修,往后还是少在外走动为妙。”
“如今的江湖不比从前,旁人未必如我这般好相与。”
话音落下,
李锛转身飘然而去。
空荡的街道上,唯余柴清山怔立原地。
他原以为今日必将颜面尽失,未料李锛竟会网开一面。
此刻,柴清山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与李锛仇怨难解,此刻却莫名生出几分感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被这年轻人稳稳拿捏。
这位大离新晋医圣,当真手段非凡。
柴清山暗叹:此子来日必成大器。
百草堂内,李锛与李纯罡等人已陆续归来。
李纯罡拧着眉头抱怨:“眼看就要有好戏登场,你小子怎的突然收手?”
“我自有打算。
”李锛神色淡然。
隋斜古捻须追问:“且说说是何考量?”
“此番需赴大离办事,先让柴清山欠个人情,日后或有用处。”
上次离开大离仓促,诸多事宜未及料理。
此番重游,太安城中东越剑池的势力,或许能成意外之援。
“你还要去大离?”李纯罡挑眉。
“是。”
“若为此故,倒也算一步暗棋。
”李纯罡略一沉吟,“何时动身?”
“就在近日。”
众人闻言不再多言,相继散去。
李锛正欲回房休憩,
忽见——
洪洗相忽然现身,神色古怪地望向李锛:“你和柴清山之间发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李锛反问。
“他现在就在百草堂外,点名要见你,还放话说若见不到人,便一直堵在门口。”
听到这话,李锛略感意外。
柴清山非但没逃,反而主动找上门来?
莫非他真要认自己作爷爷不成?
“走,去会会他!”
两人来到百草堂门前,果然看见柴清山静立等候。
李锛开口道:“前辈还有何指教?”
柴清山长叹一声:“从前老夫以为年长便可肆意妄为,今日之事才知大错特错。
先生宽宏大量,这份人情老夫记下了。
您助我重拾本心,此恩更当厚报。”
“这枚东越令权当谢礼,请先生收下。”
说罢,他将一枚刻有长剑纹路的玄铁令牌抛向李锛。
不明就里的李锛随手接住,淡然道:“既如此,多谢前辈美意。”
一旁的洪洗相却面露惊色——东越令乃东越剑池至高信物,持令者如宗主亲临,可号令全宗。
这两人究竟有何渊源,竟让柴清山赠此重礼?
“恩怨已了,老夫就此别过。”
柴清山临走前又道:“还有一事相告:我与齐先霞等人不过是大离皇蒂派来的第一批寻仇者,后续尚有陆地神仙接连而至。
听闻太安城那位老太监亦有出城之意,先生务必当心。”
目送柴清山远去,李锛眉头微蹙。
那老太监竟要出城?莫非他的神功已然圆满?如今高术露不在寿春,无人能制衡此人,确是棘手。
正思忖间,洪洗相急切凑近:“方才那枚东越令呢?快让我细看一番。
”
那可是东越令,百年来都没送出过几枚,就连见多识广的洪洗相也难得一见。
144.李锛的大豪迈!
这东西值得这么稀罕?
李锛把东越令拿在手里掂了掂,从洪洗相的反应来看,这玩意儿似乎真不简单。
你没听过东越令?
洪洗相一脸诧异。
没有!
李锛随手将令牌抛回去,问道: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
洪洗相摩挲着东越令说道:这是东越剑池的宗主信物,门下**见令如见宗主,持此令可号令整个东越剑池。
你说它有没有用?
好家伙!
听完解释,李锛暗暗吃惊。
没想到这块不起眼的铁牌竟有这么大来头。
柴清山这份礼可真够厚的。
原本他还打算日后去大离时,靠柴清山的面子请东越剑池帮忙。
现在倒省事了。
李锛从洪洗相手里拿回令牌:看够了吧?赶紧还我,要是弄坏了,你一年工钱都赔不起。
洪洗相嘴角抽了抽。
他发现李锛动不动就拿扣工钱说事。
他这打工的容易吗?
虽然心里嘀咕,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