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扁灵枢浅笑道:你身上有伤,近期需静养,暂时不要活动,以免旧伤复发。

稍后我让素问来为你诊治......

话音未落,她忽然顿住。

李**也怔了怔。

这般关切如此熟悉,只是岁月流转间渐渐淡去,如今重现,反倒令人无所适从。

明白。

多谢挂念。

当年既已斩断情丝,如今更不必拖泥带水......

扁灵枢略作迟疑,道:若无他事,我便先行离开。

请便。

待她转身之际,李**似想起什么,突然唤道:且慢,把你的物件带走。

扁灵枢蹙眉驻足。

物件?她与李**阔别数十载,早该了断干净,怎会还有遗落之物?

李**右腕轻翻,掌中现出一册手记。

见到那泛黄纸页,扁灵枢身形微震。

这是她的私密日记,

为何,

竟会在李**手中?

日记里镌刻着她最隐秘的心事,未料竟落入他手。

扁灵枢强自镇定,莞尔道:此物从何得来?

素问转交于我。

李**随手将日记抛还。

扁灵枢接过,眼波微动,笑意复杂:

原来如此,是那丫头多事。

文采颇佳。

此言一出,她心头轻颤——果然,那些字字句句,他都已尽览。

扁灵枢将鬓边碎发挽至耳后,从容颔首:

自然,我笔下生花,随笔亦可成章。

李**凝视着扁灵枢,片刻静默后开口:

你话里话外,倒不像当年分手时那般决绝。

我还当你真是铁石心肠。

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

扁灵枢故作惊讶:

不会吧?堂堂七尺男儿,若还困在儿女情长里,可算不得英雄好汉。

话虽如此,她心里又何尝真正放下。

若能彻底忘却,这些年又怎会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只是时过境迁,她已为**,他也非当年少年郎。

错过便是错过,再难回头。

早忘了。

李**淡淡摇头,往事不必再提。

说正事吧。

扁灵枢转开话题,这次除了道谢,也是来告别的。

告别?

才重逢就要分离?李**心头一震:要去哪儿?

我有孕在身。

李**指尖微颤。

她...怀孕了?

先前就怀上了。

方才诊脉,胎儿安然无恙。

想寻个清幽处好好待产。

万千滋味涌上心头,遗憾、怀念、懊悔、不甘,最终化作释然。

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蓦然浮现,恰似此刻心境。

李**忽然觉得心头枷锁尽去,朗声问道:

几个月了?

约莫五六个月。

扁灵枢浅笑,怎么?想当干爹?

你若应允,我自然乐意。

李**含笑点头。

“做梦吧,我可没这打算。”

扁灵枢挥了挥手:“**,我走了。

要是没什么变故,咱们这辈子大概不会再见了。”

李**随口应道:“我暂时留在百草堂,有需要帮忙的,捎个信就行。”

“真要碰上解决不了的麻烦,我肯定厚着脸皮来找你。”

话虽如此,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大抵是最后一面了。

“保重。”

她转身走得干脆,衣角带起一阵微风。

李**站在原地出神,半晌才摇头回到屋里。

邓大阿几人面面相觑。

原以为会见证破镜重圆的戏码,没想到竟是这般收场。

扁素问摩挲着袖口暗纹。

她方才替扁灵枢诊过脉,哪有什么身孕?这般谎言,不过是想让李**彻底死心。

……终究意难平。

人群散去时,李锛正牵着扁素问跨进院门,迎面撞上折返的扁灵枢。

他故作惊讶:“姑娘见过李**了?”

“见过了。”

“可有什么需要李某效劳?”

扁灵枢从怀中取出一册泛黄手札:“临别前特来辞行。

这是家传医书,权当报答先生救命之恩。”

李锛摆手:“不必。

李锛接着说道:

这次给姑娘治病的费用,已经有人替你付清了。

扁灵枢以为是扁素问安排的,点头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她将祖传医书小心收好。

李锛询问: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和素问说几句话就走。

李锛表示理解:如果路上需要盘缠,可以让素问找洪姨支取。

多谢先生好意。

扁灵枢致谢。

你们聊,我先告辞了。

待李锛离开后,院子里只剩姐妹二人。

扁素问目**杂地望着姐姐:

姐姐真的决定要走?

怎么了?

扁灵枢轻捏妹妹的脸颊,温柔地说:舍不得姐姐?

扁素问答得干脆。

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人可不好。

扁灵枢收回手,笑着打趣。

在姐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

听到这句话,扁灵枢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这么多年过去,素问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姐姐这次是有事要办,又不是永别,别难过。

扁素问追问:姐姐要去哪里?

四处走走看看。

真的不能再多住几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