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齐先霞时,洪洗相眼神温和了许多,这几位可真是他的贵人,语气也软了下来:
三位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去替你们请示堂主!
说罢,
洪洗相转身离去,匆匆赶往李锛所在之处。
在膳厅找到正在用饭的李锛,他连忙禀报:堂主,齐先霞和柴清山他们找上门来了。
李锛神色如常,淡淡应了声:嗯。
洪洗相又道:“那两人正在门房候着,见是不见?”
“见,自然要见。”
听罢,洪洗相面露喜色,可李锛接下来的话却似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三十两黄金都收了,岂能不见?”
洪洗相急忙辩解:“是他们非要塞给我的。”
李锛盯着他:“老洪,咱们相识多久了?”
“确实不短了。”
“那你觉得,我值不值三十两黄金?”
洪洗相正色道:“远不止!”
李锛冷笑:“既知我不止这个价,为何还要为三十两黄金把我卖给对头?”
洪洗相慌了神:“我绝无此意!只是替他们传个话,问你是否愿见……”
“够了!”
李锛打断他:“你可知我与他们是何关系?”
“死敌!”
“那你如今是不是百草堂的人?”
“是!”
李锛沉声道:“既是我百草堂的人,却收对手钱财替他们办事,引我入局——这不是卖我是什么?”
137.赵致:“我与李锛毫无瓜葛!”【。】
洪洗相怔住,慌忙解释:“我真没存心害你!只是想着你终归要见他们,这金子不拿白不拿……”
“不必多言!”
李锛挥手:“事已至此,解释无用。
收拾行李走吧,随齐先霞去大离也好,回珷铛也罢,随你便!”
这话如晴天霹雳,震得洪洗相僵在原地——李锛竟要逐他出门?
若是放在从前,他必定巴不得离开百草堂。
可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早已让他对这里生出难舍的情分。
他可以走,却绝不能这般狼狈地被扫地出门。
只见这位身兼珷道与天道的年轻人神色惶然,掏出沉甸甸的黄金钱袋搁在桌上,低声下气道:堂主,钱都给您,我不想走。
李锛一把将钱袋揣进怀里,捶胸顿足道:老洪,这不是钱的事儿!你这种行为,分明就是吃里扒外!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洪洗相缩着脖子应道。
李锛装模作样地捻着胡须,你做出这等事,若不惩处难以服众。
可你这认错态度......真要罚你,我又于心不忍。
他忽然击掌道:不如象征性扣些月钱?
扣、扣多久?
洪洗相此刻囊空如洗,连黄金都交了出去,回珷铛的路费还指望着这点微薄薪俸。
就三个月吧。
这哪能答应?他本就收入微薄,若被扣去三月薪俸,攒够盘缠怕要等到猴年马月。
可不等他争辩,李锛抿着茶淡淡道:
只扣三月已是开恩。
换作旁人做出这等事,早打断腿扔街上自生自灭了。
扣薪与断腿,
孰轻孰重,
洪洗相还是分得清的。
堂主,那便说定了?
洪洗相刚松口气转身要走,忽又驻足:堂主,齐先霞那边......
这点小事还要我教?李锛拂袖冷哼。
李锛接着说道:“你就告诉他我现在没空,让他在外面候着,或者直接赶走也行。
你收钱不过是替他们传个话,又没保证一定能见到我。”
洪洗相听完,顿时明白过来。
“懂了。”
等洪洗相离开后,李锛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心里美滋滋的——真是笔意外之财。
这时,洪稠从膳厅外走进来,斜眼瞧着李锛:
“你可真够损的,连出家人的钱都坑!”
“这哪儿叫坑?”
李锛把钱袋揣进怀里,理直气壮道:“这可是洪洗相自己送上门来的!”
“啧啧!”
洪稠早就见识过李锛的无赖劲儿,倒也见怪不怪了。
随后,洪稠看向李锛,正色道:“宫里那位来信儿了。”
李锛神色一凝,认真问道:
“她怎么说?”
“呵呵。”
洪稠轻笑:“太安城那位可没说什么好听的,你真要听?”
听说赵致差点杀了她派去送信的亲信,要不是念在往日姐妹情分上,她早把这事捅得人尽皆知了。
李锛点头:“说吧。”
“她说这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
洪稠继续道:“还让你以后少跟她来往,别再自讨没趣。”
“哦。”
李锛淡淡应了一声。
“我早说过那女人冷血无情,叫你别去招惹,你偏不听,现在自找没趣了吧?”
李锛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告诉我实情,我或许还能装糊涂。
可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该问候一句。
“得了吧!”
洪稠嗤之以鼻:“人家根本不领情,这会儿还演什么深情!”
赵致既已表态,他也不想再谈此事。
大秦的人可离开了?
早走了!洪稠答道,若无意外,两日后他们便能抵达北凉。
洪稠随即提起平一指之事。
据她所知,平一指此番来势汹汹,竟要亲自与李锛比试医术,一决杏林之首...
与此同时,洪洗相回到门房。
此刻他看向齐先霞等人的目光已充满冷漠——正是这些人害他险些被逐出百草堂。
洪兄,情况如何?齐先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