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并非堂中之人,何来怨怼之说?”
看来暂且是稳住了月神。
李锛随即又问:
“国师今日前来,应非无故到访。
不知方才寻我,所为何事?”
月神略作沉吟,答道:“不过是来向先生辞行。
”
李锛略显意外:“国师这便要离开了?”
“即将启程前往北凉。
”
月神接着道:
“卫庄一事拖延已久,陛下已派人前来过问。
若再耽搁,恐生变故,故而决定提前动身。
”
他们要北上凉州?
幸好前两日已修书送往北凉,想来卫庄等人早有准备。
李锛点头:“稍后我再修书一封回家,嘱托岳父届时为国师一行多行方便。
”
所谓“行方便”自是虚言,再提醒卫庄等人早做防备,才是真意。
“有北凉王相助,此行必定顺利许多,先谢过先生了。
”月神微微欠身。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稍作停顿后,月神略显犹豫,开口道:
“关于杏林之事,有一消息应当告知先生。”
李锛抬手示意:“国师但说无妨。”
作为杏林之首,李锛自然关心其中动向。
月神问道:“先生可曾听闻医仙平一指?”
“略有耳闻。”
平一指乃杏林耆宿,医术登峰造极,珷道修为亦达天象巅峰,
昔年曾被杏林众人视为继前任医圣后的第二位医圣。
然而随着李锛晋阶陆地医仙,此说渐消。
“他前日于大秦境内突破至陆地医仙。”
闻听此言,李锛略感讶异。
江湖中竟再现陆地医仙?看来平一指机缘不小。
李锛点头:“杏林人才济济,实乃幸事。”
月神凝视李锛:“先生当真如此想?”
李锛坦然道:“自然。”
他与平一指素无恩怨,对方在大秦称尊,自己在大离称王,
各得其所。
月神肃然道:“先生胸襟宽广,可惜那平一指未必作此想。”
李锛察觉异样,沉声问:“国师此言何意?”
月神反问:“先生可知平一指晋升后首行何事?”
“愿闻其详。”
月神淡淡道:“他创立千草堂,扬言要一统杏林。”
李锛目光一凝:“冲我而来?”
千草堂意图一统医界,其野心昭然若揭。
月神轻声道:确实是为针对先生而来。
李锛眉头深锁:我与平一指素无恩怨,他为何如此?
世事往往无需理由。
身居高位时,纵使百般不愿,也会被身边人推着前行。
平一指便是这般处境。
李锛若有所思:
看来江湖中已有人视我为敌。
你的对手从未消失,只是实力不济未曾显露。
如平一指、赖氏兄弟,皆非易与之辈。
月神话锋一转:
我阴阳家有一秘术名为读心术,我曾略加修习,可窥人心一二。
可需我为你探查那两位女将的心思?
读心术?竟能洞悉他人所想?
李锛顿时警觉——若月神暗中对他施术,岂非......
月神似看透他的顾虑,唇角微扬:
不必担忧,此术限制颇多,需诸多准备方能施展。
况且,我并无窥探你心思之意。
李锛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多谢国师美意,此事还是作罢。
月神略显诧异:你当真不想知晓她们的真实想法?
不想。
为何?月神难掩惊讶。
她见过无数权贵在得知此术后,皆迫不及待要她探查身边人。
李锛是第一个拒绝的。
以诚待人者,人必以诚相报。
我信真心换真心。
李锛语气坚定。
“即便知晓她们的真实想法又如何?难不成,发现她们对我心存不满后,就要取她们性命?”
月神凝视着李欢,缓缓道:
“先生当真光明磊落。”
李锛正色道:“我只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月神又问:“先生向来如此待人?”
李锛点头:“正是!”
月神感慨道:“难怪连洪洗相这样的奇才都愿追随先生左右,原来如此。”
是,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让身边人感到安心。
此刻,月神对这位陆地医仙又多了几分了解。
李锛澄清道:“洪洗相只是我雇佣的帮手,需支付酬劳,并非我的追随者,国师切莫误会。”
若让珷铛众人听见月神这番话,恐怕恨不得将李锛生吞活剥。
月神应道:“明白。”
你并不明白。
李锛转而问道:“国师打算何时离开寿春?”
月神答道:“今夜。”
李锛略显诧异:“这么快?”
月神解释道:“再拖延恐难交代。”
李锛又问:“国师此行可有把握擒获卫庄?”
月神沉吟道:“若北凉王不插手,此事有八成把握。”
“卫庄与陈芝报在北凉交情匪浅,国师届时需多加提防。”
说罢,李锛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郑重递给月神,叮嘱道:
“这是我研制的药粉,只需微量便可让人短时间内恢复真气。
若国师在北凉战事不利,可服用此药。”
月神有些惶恐:“这太过贵重。”
能助人迅速恢复真气的药粉,哪怕一丝也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