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未落,
李锛转向同伴:“荀平先生的埋骨处还有多远?”
“由此向南百里,快则两日可达。
”
洪稠提议道:“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地方歇脚?”
“好!”
两人在附近搜寻片刻,发现一座残旧的山神庙。
刚踏入庙门,便看见一名白衣女剑客正在烤火。
感受到对方天象境的修为,二人心头一震——这荒山野岭竟能遇见如此高手。
白衣女子见有人来,立刻戒备起来。
洪稠笑着上前:“姑娘,可否一同在此休憩?”
“请便。
”女子警惕地回答。
“不知姑娘芳名?”洪稠继续搭话。
“李寒依。
”
“原来是寒依姑娘,在下洪稠。
”他拱手道,“姑娘此时独行楚地,莫非是为助那位大人?”
“并非如此。
”李寒依摇头,“我来楚地只为避祸。
”
“真是同病相怜。
”洪稠叹息,“我们也是为躲避大离皇蒂才逃到此处。
”
“你们与皇蒂有仇?”
“不错,血海深仇。
”
李寒依轻咳几声:“那皇蒂睚眦必报,你们确实要当心。
”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李锛仔细打量她,沉声道:“李姑娘,你身中剧毒,恐有性命之忧。
”
李寒依目光一凛:“阁下何人?”能一眼看穿她伤势的,绝非等闲之辈。
“在下李锛。
”
李锛坦然回答。
李锛?
李寒依眉头微皱:可是医家那位新晋的医圣?
正是。
李锛颔首:姑娘认识我?
医家又添一位圣人,江湖上谁人不知。
李寒依凝视着李锛:能否请先生为我诊治?
相逢即是缘分,自然愿意相助。
李锛略作沉吟:只是姑娘体内的**已深入脏腑,眼下我只能暂时压制。
若要根治,还需回城后配齐药材辅助治疗。
能压制便好。
李寒依郑重行礼:多谢先生。
不必客气。
李锛取出银针开始医治。
确认对方并无恶意后,李寒依渐渐放松下来,与二人闲谈起来。
好了。
李锛收针叮嘱:近日切莫运功,否则功亏一篑。
谨记先生嘱咐。
李寒依点头应下。
此时洪稠备好饭菜招呼众人。
荒郊野外食材有限,虽不及家中精致,三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洪稠关切道:寒依妹妹的仇家可会追来楚地?
李寒依摇头:尚未可知。
如今你伤势未愈,不如与我们同行?
不必了。
李寒依婉拒:此次仇家势大,若牵连二位反而不美。
连医圣都束手无策?
洪稠面露讶色。
正是。
李寒依轻声道:不知洪姐姐可曾听闻蜀中唐门?
“有所耳闻,据说这是个隐世门派,实力强横,在江湖势力中能排进前十,门中**皆精于暗器与刺杀之术……”
洪稠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正是!”
李寒依颔首道:“此次**我的,便是唐门那位陆地神仙。”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李寒依竟惹上了这等老怪物。
李锛劝道:“不如与我们同行?唐门再强,这里终究是大离的地界,过江龙压不过地头蛇。”
“不必。”
李寒依执意不肯连累二人。
见她态度坚决,李锛与洪稠只得作罢。
三人约定日后在楚国都城相见,便各自歇息。
次日清晨,李锛与洪稠醒来时,山神庙内早已不见李寒依的身影。
洪稠叹道:“她当真不愿给人添半分麻烦。”
“由她去吧。”
李锛转而问道:“唐门当真如此厉害?”
“确实!”
洪稠正色道:“唐门虽强,却在江湖上声名狼藉。
他们行事不择手段,毫无顾忌,因而被称作疯狗。”
“与卫庄的流沙相比如何?”李锛追问。
“小巫见大巫!”
洪稠嗤笑道:“流沙虽恶名昭着,但行事尚有底线。
唐门却是毫无原则,丧心病狂。”
“这般肆无忌惮,就无人能治?”李锛不解。
“想治他们的打不过,打得过的又不愿撕破脸,久而久之,便成了这般局面。”
洪稠拍了拍李锛:“走吧,先随我去救人!”
“好!”
二人一路疾行数十里,最终在一处陡崖前驻足。
李锛环顾四周,疑惑道:
“荀坪前辈就藏在此地?”
“那是自然!”
洪稠毫不犹豫地点头,接着说道:
“当年荀坪虽已离世,但仍有不少人意图掘坟毁尸。
为了让他安息,我才想出这个办法。
没想到,如今竟真能派上用场。”
若当初她没有这一番布置,或许便等不到今日。
“玄冰棺还在吧?”
李锛确认道。
“当然!”
洪稠笑着回应。
“别忘了先前的约定——我助你救荀坪,你们需为北凉效力十年。”
“放心,我洪稠向来言出必行,从不食言。”
两人简短交谈后,李锛便跟随洪稠的指引,飞身跃上陡峭山崖。
洪稠心跳加速,既紧张又期待。
尽管她曾无数次想象与荀坪重逢的场景,可当真临近这一刻,仍感到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