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中毒所致。
把帐子拉开!李锛下令道。
此时,一个阴森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不必了。
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李锛恼怒地转头,待看清那宦官面容时,差点惊跳起来——这正是那帮人大闹钦天监时,在京城城门前与邓大阿交手的那名年轻宦官。
在好奇我为何在此?年轻宦官问道。
正是。
李锛颔首。
专程等你罢了。
年轻宦官坦然相告。
前辈要取我性命?李锛追问。
非也。
对方摇头。
既然前辈无意加害,若无事吩咐,容晚辈先行告退。
李锛试探着说。
痴心妄想。
年轻宦官讥讽道,赵醇费尽心机将你诱来,事未办成岂能放你离开?
该死!
果然中了圈套,自己素来谨慎竟还是着了道。
必须制造动静让徐堰彬前来救援。
年轻宦官似已洞悉李锛心思:
指望徐哓身边那个使枪的来救?奉劝你断了这个念头。
钦天监在此设下隔绝阵法,任凭寝殿内闹翻天外面也听不见!
前辈既不欲杀我,直言吧,要我做什么。
李锛干脆利落地问道。
赵醇有意招你为婿,不如你自己动手吧!
李锛瞥了眼床榻上的赵丰雅:和她?
不然呢?年轻宦官嗤笑,莫非你想选我?
难怪觉得这毒似曾相识,竟是情丝绕。
李锛暗自冷笑,为了笼络我,连亲生女儿都能利用。
他打定主意先替赵丰雅解毒,再与她合力闯出寝宫。
毕竟是大离王朝的公主,谅那些阉人也不敢真伤她。
只要离开这里,一切就好办了。
既然赵醇执意相赠,那我便笑纳了。
李锛故作姿态地撩开纱帐,二指如剑直取赵丰雅眉心。
却在即将触及肌肤时,手腕被死死钳住。
耍这些把戏?年轻宦官阴恻恻道,老夫玩手段时,你还在**呢。
一粒药丸弹入李锛口中。
待他眼神涣散,宦官将他甩上床榻,领着宫女们退出殿外。
站在檐下听见屋内渐起的窸窣声,这才满意离去。
前殿中,赵致见宦官现身:先生,成了?
嗯。
宦官嫌恶地皱眉,此等龌龊事,莫要再寻老夫。
下不为例。
赵致面不改色地应道。
御书房内,徐哓望着正在与户部众臣议事的赵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赵醇不仅补足了北凉历年拖欠的漕粮,还承诺全额拨付今明两年的份额。
徐哓略感意外:北凉王意下如何?
可以。
徐哓简短回应。
赵醇笑容加深:那就这么定了?
定了。
徐哓干脆道。
赵醇抚掌大笑,既然谈妥了,北凉王现在就可以去户部办理交接。
明日再去。
徐哓并不着急。
随你。
赵醇挥退户部官员,与徐哓在御书房并肩而坐。
见四下无人,赵醇忽然问道:北凉王是不是在想,朕为何突然这般慷慨?
确实。
徐哓直言不讳,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
朕今日高兴。
赵醇眼中闪过精光,想知道原因吗?
愿闻其详。
你给朕送来了个好女婿!赵醇放声大笑,用两年漕粮换一个陆地医仙,这买卖可还划算?
徐哓猛地站起——
难怪徐雅病情蹊跷,难怪赵醇深夜急召李锛,难怪突然应允拨付漕粮。
原来这一切早有预谋。
坐下说话。
赵醇气定神闲,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不如陪朕聊聊。
计划从何时开始?徐哓沉声问道。
监正死后。
赵醇答道。
“监正乃我大离国之栋梁,岂能白白牺牲?杀李锛又于心不忍,思来想去,唯有让他成为自家人,方能化解此局。
自家人处置自家养的狗,何足挂齿!”
“为何选中小雅?”徐哓沉声问道。
“因她与你交好。
”赵醇淡然答道。
“此事与她何干?”徐哓语气冰冷。
“你是真糊涂,还是与朕装傻?”赵醇轻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徐哓,“若朕用其他女儿拉拢李锛,事成之后,她们非暴毙即溺亡。
但若是小雅,她定能安然无恙——因为你徐哓舍不得动她。”
“你就如此确信?”
“自然,”赵醇朗声道,“只因你是徐哓!若你连小雅都下得了手,朕反倒更放心了。
今日敢杀她,明日便敢屠尽身边人,北凉那群人迟早被你斩尽杀绝!”
“你倒了解我。
”徐哓冷笑,“我确实不会杀小雅。”
“正因如此,朕才选她。
”赵醇颔首,“她终究是朕的女儿,朕也不愿她送命。”
徐哓嗤之以鼻。
赵醇肃然道:“皇家子女不同于寻常百姓,生来便肩负江山之责。
这是朕的宿命,亦是小雅的宿命。
以她笼络李锛,朕问心无愧。
李锛品行端正,才貌双全,堪为良配。”
听着赵醇的长篇大论,徐哓讥讽道:“好一位慈父!”
赵醇不以为意。
“这主意出自你,还是赵致?”徐哓追问。
“朕所想。
”赵醇毫不迟疑。
“无论谁的主意,都证明一事。
”徐哓狠狠啐了一口。
“你们两个都够**的!”
徐晓甩下这句话,拢着袖子大步走出御书房。
赵醇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他总算见到徐晓吃瘪的模样了。
待笑声渐止,身旁太监躬身提醒:“皇上,该上朝了。
”
“更衣!”
......
当文珷百官陆续来到大殿外的白玉台阶时,发现徐晓正闭目养神,都不由愣住,随即窃窃私语。
“怎么不见李锛?莫非他俩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