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说罢转头对身后的李锛低声道:这位是大离前国师扬太岁。

扬太岁,曾是徐哓的生死之交,大离王朝前任国师,人猫韩宦师的师父。

当年白衣案发生时,正是他将徐哓骗去饮酒,致使吴愫在钦天监陷入重围。

经此一事,他与徐哓彻底决裂,从此形同陌路。

听闻徐哓道破对方身份,李锛眼神微冷。

他对这类人素无好感,只是淡淡点头:见过大师。

黑袍僧人神色如常,合十回礼: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徐哓笑着打圆场:我这女婿在徽山与你那徒弟有些过节,态度冷淡些也是自然。

扬太岁恍然,再度合十:

阿弥陀佛,原来是李施主。

劣徒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施主海涵,愿二位能冰释前嫌,成就一段佳话。

“扬太岁,你算什么东西?我和人猫的恩怨轮不到你来插手,更轮不到你来调解。

现在还能心平气和跟你说话,纯粹是给王爷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李锛冷笑一声,继续道:

“今天把话撂这儿,改日我要是宰了你那徒弟,只能怪他自己本事不济,可别怨我心狠手辣。”

就凭扬太岁这种背信弃义之徒,也配对他指手画脚?真是可笑。

“李施主戾气太重,此乃珷道大忌。

若想登峰造极,就该放下仇怨,潜心修行。

”扬太岁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

“本以为师徒俩总该有个明事理的,没想到一脉相承,都是蛮不讲理。

”李锛讥讽一笑,“你说我杀气重?行,那我就杀气重了。

老和尚,看不惯就来超度我!”

扬太岁眉头拧得更紧:“李施主,老衲不过好心相劝,听与不听在你,何必逼老衲动手?”

李锛嗤之以鼻:“又想装慈悲为怀的佛陀,又想当杀伐果断的修啰,老和尚,你这副虚伪嘴脸不觉得恶心吗?”

话音未落,一股凌厉气势骤然从扬太岁身上迸发,他的修为瞬间攀升至大天象境。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马车内传来吴愫一声冷淡的轻哼。

扬太岁立刻收敛气息,快步走到马车前,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吴施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心中愧疚难当——当年若非他利用与徐晓的交情,将吴愫骗至钦天监,她也不会遭逢大劫。

此事令他修为跌落天象境,终生无缘陆地神仙。

“进城。

”吴愫只冷冷丢下两个字,马车缓缓驶离。

扬太岁站在原地目送,再度合十躬身。

这时,徐哓笑呵呵地走过来:“我媳妇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非要凑上去找不痛快。

“心中有愧。

”杨太岁低声道,神色虔诚。

李锛听罢,冷笑一声:“你愧的不是当年的事,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你惋惜的是跌落的境界,盘算着如何修补心境,妄图再登陆地神仙。”

杨太岁沉默不语。

“老秃驴,趁早断了这念头。

只要我在,你休想再入陆地神仙。

王妃与王爷念旧,不忍对你出手,但我不同——你我之间,只有旧怨。”

李锛语气渐冷:“你若敢尝试破境,我便敢将你打回原形。

试一次,我打一次。”

说罢,他拂袖而去。

杨太岁眯眼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这时,徐骁拢着袖子踱步而来,笑呵呵道:“这小子说话没个分寸。

杨秃驴,你活了大半辈子,总不至于跟小辈较真吧?”

“自然不会。

”杨太岁摇头。

徐骁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真怕你吃亏。”

杨太岁闻言,再度合十行礼。

不多时,马车驶至城门外。

吴素与徐骁并肩入城,沿途百姓伏地跪拜,无人敢抬头。

每隔数丈,便有铿锵喝声炸响——

“锦州十字营青山营步卒朱正,拜见大将军!拜见王妃!”

“辽西天关营骑卒宋恭,拜见大将军!拜见王妃!”

“琵琶营弓手龚端康,拜见大将军!拜见王妃!”

呼声连绵,震得混在人群中的官员脊背发寒。

待二人远去,百姓仍久久未起。

宫门前,徐骁与吴素暂别。

他携杨太岁入宫面圣,吴素则带着李锛与徐渭熊穿行于皇城深巷,去见一位“故人”。

巷尾羊肉馆的招牌在风中轻晃,吴素停下了脚步。

李锛望着九九馆的招牌,心中暗叹:果然谁家都少不了几门穷亲戚。

这位老板娘出了名的抠门,待会儿记得喊她洪姨。

吴愫说罢便领头踏入店内。

空荡荡的饭馆里,只有个打瞌睡的伙计,和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的华服妇人。

吴愫瞥了眼那妇人,眉梢微动,随意挑了张桌子招呼李锛和徐谓熊坐下。

几位客官用点什么?伙计强打精神过来招呼。

洪稠人呢?吴愫直截了当。

伙计一怔:您认识我们老板娘?

叫她出来。

吴愫语气不容置疑。

见这架势,伙计忙不迭跑向后厨。

不多时,系着围裙的美艳女子提着菜刀冲出来:哪个找老娘?

目光触及笑吟吟的吴愫时,菜刀落地。

吴愫?洪稠眼眶发红。

别来无恙。

吴愫笑意更浓。

洪稠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油渍,快步上前:早听说你被人救活,老娘还当是谣言!

惊不惊喜?

滚滚滚!

这时李锛与徐渭熊起身行礼:见过洪姨。

洪稠一把搂住李锛,油手揉着他脑袋:大侄子都长这么高了?懂事了没?

我不是徐奉年。

李锛略显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