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剧烈起伏,委屈又愤怒地瞪着君婳,仿佛要将满肚子的委屈都倾泻在这一声控诉里,周遭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喊惊得顿住了脚步,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
君婳胸脯一挺,眼神清亮又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脆生生道:“坏女人该打!谁让她骂我呢!”她说着,小手还用力挥了挥,像是在强调自己占理似的。
陈杨看着陈夫人想要发火连忙道:‘‘这可是公主的女儿,说话注意言辞。’’
陈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骤变,像是被惊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惶恐:“您……您说这是……公主的千金?”
她慌忙拉过身边的女儿,按着她的肩膀屈膝行礼,声音都在发颤:“小女无知,先前多有冲撞,还请公主恕罪!若有责罚,我们绝无二话!”
“小黑是我与战王收养的义女,虽无血缘,却也是我夫妇心尖上的人。”上官妙颜声音骤然转冷,周身寒气逼人,“你张口闭口‘小杂种’,辱骂皇家认下的孩子,又当众造谣我未婚先孕、玷污皇家声誉——这笔账,今日须得好好算算。”
她抬眼看向影一,语气不容置喙:“影一,掌嘴一百,不必留情。让她好好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人碰不得。”
陈芊芊瘫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髻散乱,红肿的脸颊淌着血与泪,浑身抖得像筛糠,含糊不清地哭着求饶:“公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话音刚落,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哭喊着奔出来,正是陈夫人。她一眼看见女儿惨状,心疼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上官妙颜面前,连连磕头,额头很快磕得通红:“公主开恩!求公主饶了芊芊这一次吧!她还小,不懂事,都是臣妾没有教好她!要罚就罚臣妾,求您别再打她了!”
陈杨跪在一旁,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上官妙颜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夫妇二人,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小?她敢辱骂皇家义女、造谣公主时,怎么没想过自己还小?”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凛冽,“今日掌嘴一百,只是略施惩戒。若再有下次,便是陈家满门都担待不起的罪责。”
话落,影一伸手将哭得撕心裂肺的陈夫人拉开,铁腕般按住瘫软在地的陈芊芊,让她动弹不得。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密集响起,“啪啪”声沉闷又刺耳,一下下落在陈芊芊早已不成样子的脸颊上,带着不容置喙的惩戒意味。
陈芊芊的哭喊声嘶哑破碎,混着血沫溢出嘴角,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眼底只剩纯粹的恐惧与绝望:“别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陈夫人被影一拦在一旁,挣脱不得,只能跪地痛哭哀求,声音哭哑了还在重复:“公主饶命!求您高抬贵手!臣妾给您磕头了!”
陈杨僵立在原地,双手攥得青筋暴起,指节几乎要捏碎。他看着女儿在掌下痛苦挣扎,妻子哭得肝肠寸断,胸口翻涌着滔天的屈辱与愤怒,却偏偏无能为力——对面是长乐公主与战王,是他根本招惹不起的存在。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官袍前襟,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