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中,三道身影直接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岩石上,当场炸得血肉模糊,连哼都没哼一声。另有两人捂着淌血的伤口惨叫着倒地,断骨从皮肉里刺出,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齐达被气浪冲得踉跄后退,半边衣袖被炸得焦黑,脸上满是烟尘与惊魂未定的惨白,望着眼前的狼藉,一时竟忘了去追逃走的苏妙颜。
浓烟裹着焦糊味渐渐散开,齐达撑着满是碎石的地面爬起来,才发现崖边早已没了苏妙颜三人的踪迹。他半边身子沾满污泥,头发上还挂着草屑,刚才虽借着树影躲得快,却仍被气浪掀进了泥坑,此刻一边使劲呸着嘴里的烂泥,一边朝着幽林方向嘶吼。
“苏妙颜!你这个贱女人竟敢骗我!”他拳头攥得咯咯响,眼底满是血丝,“什么战王来了?全是你编的鬼话!”想到自己竟被这障眼法耍得团团转,他怒极攻心,一脚踹飞脚边的石头:“别让老子抓到你!否则定将你扒皮抽筋,大卸八块喂毒虫!”
一个浑身沾着尘土的侍卫哆哆嗦嗦地凑上前,正是方浏。他望着前方浓黑如墨的幽林,又瞥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同伴,声音发颤:“头……前面就是无尽幽林了,里头又毒又险,咱们……咱们还追吗?”
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怯意:“刚那炸弹的劲儿您也看见了,苏妙颜那女人手里说不定还有别的家伙,真追进去,要是再中了招……”话没说完,却已将心底的畏惧露得明明白白。
齐达猛地转头,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目光扫过方浏时满是狠戾,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废话!太后下的是死命令,苏妙颜活不成,咱们回去个个都得掉脑袋!你想先领死?”
方浏被他这声喝斥吓得脖子一缩,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吱声,只垂着头往后退了半步。
齐达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盯着幽林入口,咬着牙吐出一个字:“追!”他又指着两个没受重伤的手下:“你们留下照看伤员,剩下的人跟我走!就算把这幽林翻过来,也得把苏妙颜的尸体找出来!”说罢,他率先拨开挡路的灌木,带着人咬牙冲进了浓黑的林子里。
苏妙颜三人在密林中疾行数里,直到身后再听不到追赶声,夜四才放缓脚步,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忧心:“主子,这无尽幽林比咱们想的还险。先前我随花少主来寻药,带了十多个暗卫,最后还是折损大半,只剩我们俩狼狈逃出去……”
苏妙颜抬手按住他的肩,声音平静却带着安抚力:“夜四,安心。后面有齐达的人追着,留在山顶是死路,闯进来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夜四望着四周遮天蔽日的幽暗树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发轻:“真盼着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的。”
“放心,”苏妙颜目光扫过林间地势,补充道,“我们只在林边周旋,不往深处去——边缘地带虽有毒虫,却比深处的未知凶险好应对得多。”
夜三正攥着刀警惕扫视四周,听见苏妙颜的话,忍不住回头追问:“主子,您方才扔的是什么物件?竟有这么大威力?”
“炸弹。”苏妙颜言简意赅。
“炸弹?”夜三、夜四齐齐愣住,眼中满是诧异——他们从未听过这般厉害的东西。
“具体的回头再说,齐达的人肯定很快追来。”苏妙颜说着,已拽着两人钻进一片齐腰深的茂密草丛。她从怀中摸出三个小瓷瓶和两枚炸弹,分给两人:“用树枝和落叶做些陷阱,把毒药洒在触发处,炸弹也藏进去。等他们追来,先给他们个下马威。”
夜四接过东西,眼中瞬间闪过兴奋,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布置起来,一边摆弄树枝一边好奇追问:“主子,您怀里怎么能藏这么多东西啊?也太厉害了!”说着又垂了垂眼,语气带了点自责:“都怪属下没用,武力比不上夜二她们。要是夜二在,定能护着主子早点甩掉追兵。”
苏妙颜连忙按住夜四的肩,语气带着安抚:“夜四,别这么说。你们兄弟几个各有擅长,于我而言缺一不可,何来没用之说?”她避开随身空间的事,只轻描淡写解释:“我平日除了钻研医术,也爱琢磨些毒药暗器,随身多带些,不过是为了防身。”
夜四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自责一扫而空,语气满是惊喜:“主子竟也擅长医毒?这可太好了!属下平日里也爱研究些解毒的法子,往后能不能跟您多切磋切磋?”
苏妙颜看着他雀跃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点头应道:“当然没问题。等咱们先甩开追兵,安稳下来,有的是时间琢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