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将军府的兴衰(2 / 2)

于是,她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轻声说道:“嬷嬷,您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您瞧瞧,我的名声早在之前就已经坏得没法再坏啦。这些年来,在这京城之中,关于我的那些议论,什么时候消停过?一桩桩,一件件,传得沸沸扬扬,大家早就给我贴上各种莫须有的标签了。”苏妙颜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似是对那些过往的无奈。

谢嬷嬷听闻苏妙颜所言,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满心的忧虑与无奈。她双眼紧紧盯着苏妙颜,目光中满是心疼。在她心中,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就如同基石之于高楼,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可如今,面对苏妙颜这般豁达却又略显无奈的态度,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暗自担忧,祈祷着事情不会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在另一处,奢华静谧的战王府书房内,影一微微躬身,正对着君凌烨,语速颇快地絮絮叨叨起来:“主子,刚刚暗卫加急来报,说是将军府那边出了状况。您猜怎么着?那将军府的老夫人竟领着姨娘和小姐,跑到苏大小姐的大门口撒起泼来,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这一闹不要紧,周围瞬间围了好些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指指点点的,嘴里还不停议论,说的可都是苏大小姐如何如何不孝。”影一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脸上满是对这事儿的新奇与担忧。

君凌烨微微靠在书房那雕龙画凤的太师椅上,神色平静得如同深潭之水,不见一丝波澜。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不紧不慢地朝着影一问道:“昨天晚上将军府发生的事,查得怎样了?”那声音低沉而清冷,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影一赶忙恭敬地低下头,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如实回道:“主子,实在惭愧。将军府一夜之间,财物被洗劫一空,场面一片狼藉。而且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被下了药,睡得死沉死沉的,根本没人察觉到贼人何时潜入、何时离开。我们仔仔细细查了个遍,却发现贼人手段极为高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影一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懊恼,对未能查出结果深感自责。

君凌烨听闻影一的禀报,微微挑了挑眉,一双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心中暗自思忖,总觉得此事与颜儿脱不了干系。回想起平日里颜儿对将军府的态度,他料定,若颜儿不希望将军府顺遂,那必定是要让其吃些苦头的。

既然如此,君凌烨怎会坐视不管?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旋即,他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吩咐道:“如今苏海天已成废人,毫无用处。你拿着本王的玉佩进宫,面见皇兄,就说苏海天已无能力胜任四品德胜将军之职,让皇兄下旨撤了他的职位。”那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影一听罢,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心中暗忖这事儿办起来恐怕不会轻松,但主子既有令,他岂敢违抗。于是赶忙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旋即便领命准备离去,着手去办这棘手的差事。

不多时,小欢子手持圣旨,昂首阔步踏入将军府。那圣旨明黄耀眼,好似一道刺目的光,瞬间让府内气氛凝重起来。苏海天瞧见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顿感大事不妙。他强撑着因右手残废而略显虚弱的身躯,赶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忐忑与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欢公公,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呀?”声音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惶恐。

小欢子眼都没抬,扯着那尖锐的嗓子,如同破锣般喊道:“皇上有旨!苏海天接旨!”声音在将军府寂静的庭院中陡然响起,仿佛一道惊雷,惊得周围众人皆是一颤。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能划破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直钻进苏海天的耳中。

苏海天听闻这声高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在小厮的匆忙搀扶下,他那因右手残废而行动不便的身躯,显得格外笨拙与艰难,好不容易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此时,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额头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小欢子清了清嗓子,再次提高音量,拖着长长的腔调宣读圣旨:“皇上有旨——苏海天这些年在任上,毫无功绩可言,整日庸碌无为。如今更是右手残废,已然无法履行四品德胜将军之职责,实难匹配此官位。故,朕特下旨撤去苏海天四品德胜将军之职位,同时收回将军府。钦——此!”那字字句句,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苏海天的心上。

苏海天听闻圣旨内容,仿佛遭了雷击,双眼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他嘴唇颤抖,失魂落魄地嗫嚅着:“不…欢公公,我的手只是受伤,定能治好啊!我为朝廷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怎能因一时伤病,就被撤去职位、收回府邸?我要进宫,我要亲自求皇上开恩呐!”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往日将军的威严,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仿佛抓住“进宫求皇上开恩”这根救命稻草,就能挽回一切。

小欢子鼻子一哼,斜睨了苏海天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苏将军…哟,瞧我这嘴,如今你已不再是将军啦,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罢了,还想着进宫?你莫不是在痴人说梦吧!怎么,你这是在质疑皇上的英明决定吗?哼,皇上的圣旨在此,你难道还敢抗旨不遵不成?”说罢,他将圣旨高高举起,那明黄色的绸缎在风中微微飘动,似是在无声地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压得苏海天几近喘不过气来。

苏海天浑身像被抽去了筋骨,瘫软在地,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草民不敢……”此刻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生命的活力正随着这道圣旨迅速流逝。他无力地垂下头,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满心的悲戚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无数个“为什么”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曾经荣耀加身的自己,会在转瞬之间跌落谷底?为什么命运要对他如此残酷?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然而,这一连串的质问,终究得不到任何回应,只留他在无尽的痛苦与迷茫中独自挣扎。

小欢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好似腊月的寒风般刺骨。“你也就剩三天时间,麻溜儿地收拾包袱,滚出将军府。”言罢,他满脸嫌弃地斜睨了苏海天一眼,仿佛瞧着什么脏东西一般,而后便甩了甩袖子,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只留下苏海天如同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瘫软在原地。

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忧心忡忡地靠近苏海天,带着哭腔说道:“老爷,这到底该咋整啊?您瞧瞧,将军府那些值钱物件儿,一夜之间全没了。您又被罢了职,这将军府可是先皇当初恩赐给老将军的,多有脸面呐,可如今也要被皇上收回去了。往后,咱们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这日子可怎么过呀?”说着说着,管家的眼眶都红了,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

此时此刻,将军府内一片死寂,恰似一艘在狂风暴雨肆虐下摇摇欲坠的破旧船只,被惊涛骇浪无情地拍打着,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同过眼云烟般消散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迷茫与凄凉。那紧闭的府门,在风雨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哭诉着往昔的繁华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