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狠。
那种狠，不是来自于杀戮。
而是来自于一种……绝对的理智。
一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违背常规的……决绝。
“好。”郑还古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
太极宫，御书房。
皇帝看着案上的那份名单，手在微微发抖。
“这么多……”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六部、九卿、禁军、地方……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都拿了安苏赫的钱？”
“陛下。”顾长生站在，他的触手，早就伸到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人，有的只是贪财，有的则是被抓住了把柄。但无论原因如何，他们都已经成为了那个庞大阴谋的一部分。”
“如果不把这些脓疮挤干净，大唐的身体，迟早会垮掉。”
皇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顾长生说得对。
但是，这也太痛了。
如果要查办这些人，整个朝廷都会瘫痪。
“顾卿。”皇帝睁开眼，看着顾长生，“你觉得，该怎么办？”
“杀一批，关一批，用一批。”顾长生毫不犹豫地回答。
“杀那些主谋，杀那些无可救药的。”
“关那些从犯，关那些还有悔改之意的。”
“用那些被裹挟的，用那些有能力但一时糊涂的。”
“这叫……恩威并施。”
“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朝局，又不至于让人心彻底崩坏。”
皇帝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
“这件事，朕交给你全权负责。你可以调动御史台、大理寺、刑部三司的力量。凡是阻挠查案者，无论皇亲国戚，一律按同谋论处！”
“臣，领旨。”
顾长生跪下叩首。
他知道，这就意味着，他手里又有了一把尚方宝剑。
而且，这把剑比之前那把，更锋利，也更沉重。
因为它不仅能杀人，还能……救国。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顾长生看了一眼天空。
乌云已经散去，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
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个真正的风暴中心，那个名为安禄山的男人，此刻正在北方的草原上，磨刀霍霍。
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把这长安城里的钉子，一颗一颗地……拔干净。
“崔器。”
顾长生走出宫门，对等在门外的崔器说道。
“在。”
“去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去一趟……河北。”
“河北？”崔器一愣，“现在？”
“对。现在。”顾长生摸了摸怀里的狼牙。
“安苏赫虽然死了，但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把那个‘七杀’的火种，留在了范阳。”
“我们必须去那里，把它掐灭。”
“而且……”
顾长生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我也想去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安大帅。”
“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吞下这大唐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