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亮时,杨涛终于踏进了榕树村。村口的老槐树在晨雾里只剩个模糊的轮廓,他摸了摸怀里的铁盒,钞票硌得胸口发沉,却让他心里格外踏实——这是能让父母彻底摆脱苦日子的底气。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母亲李秀兰正踮着脚往村口望,头发上还沾着晨露。看到杨涛,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伸手就去摸他的胳膊:“涛啊,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你爸天天在这儿盼,饭都吃不下。”
杨涛笑着把母亲往院里拉,声音放得轻柔:“妈,我没事,就是在山里多待了两天,给您和爸带了好东西。”
进了屋,杨老根正坐在炕沿上抽烟,看到儿子,手里的烟杆“啪嗒”掉在地上。他赶紧起身,上下打量着杨涛,见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又板起脸:“下次再敢这么久不回家,我就……”话没说完,眼圈先红了。
杨涛知道父亲是担心,他从怀里掏出铁盒,放在桌上,推到父母面前:“爸,妈,这里面是三万块钱,以后咱们不用再愁吃愁穿了。”
“三……三万?”杨老根和李秀兰都惊呆了,李秀兰甚至伸手摸了摸铁盒,像是不敢相信。在这个几分钱都要算计的年代,三万块简直是天文数字。
“您二老别担心,这钱是我靠打猎和山货生意赚的,干净得很。”杨涛怕父母多想,特意解释了一句,又把盘下县城铺面的打算说了,“等过两天我去把铺面定下来,就把您二老接到县城住,让您二老也享享清福。”
李秀兰激动得抹起了眼泪,拉着杨涛的手絮絮叨叨:“好,好,都听你的。你现在有出息了,妈就放心了。”杨老根也点着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拿起烟杆又抽了起来,这次的烟味似乎都甜了些。
接下来的两天,杨涛没急着去县城,而是陪着父母收拾家里的东西。村里的人见他家天天有人进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直到看到杨涛买了肉和布分给邻里,才知道他赚了大钱,看向他家的眼神从之前的嘲讽变成了羡慕,路过时都主动打招呼。
第三天一早,杨涛揣着钱,准备去县城看九爷说的铺面。刚走到村口,就见一个陌生男人靠在老槐树下,穿着笔挺的蓝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个黑色皮包,看到杨涛,立刻迎了上来。
“请问是杨涛同志吗?”男人声音温和,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是省林业研究所的,姓赵,叫我老赵就行。我们所长听说你对黔东南山林很熟悉,想请你帮个忙。”
杨涛接过名片,上面印着“贵州省林业研究所赵伟”的字样。他心里纳闷——自己就是个猎户,怎么会被省研究所的人找到?“赵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赵伟笑了笑,语气诚恳:“我们研究所准备组织一支科考队,进‘鬼见愁’原始林区做动植物普查。‘鬼见愁’地形复杂,猛兽多,没人敢当向导,我们打听了很久,都说你是黔东南最厉害的猎户,所以特意来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