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替他烤，祖宗饿了。
秦夜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无形的钳子，死死地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喉咙。
尤其是那个卖臭豆腐的小哥。
他姓李，大家都叫他小李。
此时此刻，小李感觉自己快要尿了。
他的目光呆滞地从地上那个口吐白沫、一脸幸福地昏死过去的老王身上，缓缓移到秦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最后落在了那个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摊位上黑色豆腐块的漂亮女孩身上。
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隔壁老王，烤了一辈子鱿鱼，就因为被神仙姐姐看了一眼，被这个西装暴徒用钱砸晕了过去，据说直接财务自由，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现在，轮到我了？
可我他妈是卖臭豆腐的啊！我不会烤鱿鱼啊！
小李的内心在疯狂咆哮，但他的身体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的双腿在抖，牙齿在打颤，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他怕自己一开口，下一个被钱砸晕的就是自己。
不，看对方这架势，可能不是用钱砸，是直接用那架停在隔壁操场上的大家伙，把自己连人带摊位一起砸成豆腐渣。
就在小李天人交战，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那个举着手机的眼镜主播，再次为迷茫的众人指点了迷津。
“看！大家都看到了吗？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主播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刚才那个鱿鱼摊老板，他面对的是‘财富’的考验！很可惜，他的道心不够坚定，被一百万的‘俗物’砸晕了，错失了天大的机缘！”
“而现在！这位卖臭豆腐的小哥，他将要面对的，是‘责任’与‘勇气’的双重考验！”
“你们以为这位大人物只是在命令他吗？不！这是在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亲手为神明烹饪食物的机会！一个从平凡走向伟大的机会！他敢不敢接？他能不能接得住这份从天而降的泼天富贵？！”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主播我悟了！原来这才是第二层！”
“什么叫格局！这就叫格局！”
“小哥快上啊！犹豫一秒都是对神仙姐姐的不尊重！”
“冲啊！臭豆腐之神！今天你就是全村的希望！”
小李听不见直播间里的呐喊，但他能感受到周围人群投来的，那种混杂着羡慕、嫉妒、鼓励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目光。
这些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后背上。
秦夜的眉头，微微皱起。
祖宗还饿着，这个人怎么还在磨蹭？
他很不高兴。
他一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李，声音冷了几分：“我的话，你没听见？”
小李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当场跪下。
“我……我我我……”他结结巴巴，急得快要哭出来，“爷！我……我不会烤鱿鱼啊！”
“嗯？”秦夜的眼睛眯了起来。
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小李。
小李感觉自己像是被史前凶兽盯上了一样，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