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门铃响了。
秦夜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孩。
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卖服，脸上带着一丝稚气和紧张，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秦夜对视。
“您……您好，您的外卖。”男孩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
他将手里的烤翅递给秦夜，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两杯冰可乐。
来了。
秦夜和沙发上的陆晚灵，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只见那个叫“张伟”的男孩，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抬脚迈进了门槛。
就在他右脚落地的瞬间，他的脚尖，精准地“勾”到了门垫的边缘。
“啊！”
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
男孩的身体微微一侧，仿佛失去了平衡。
他手中的一杯可乐，瞬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精准的棕色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朝着秦夜的白色t恤飞去。
“哗啦——”
冰凉的液体，夹杂着几块冰块，尽数泼洒在了秦夜的胸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张伟”呆住了，他看着秦夜胸前那片迅速扩大的深色污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我……我赔给您！我把今天的工资都赔给您！”
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去帮秦夜擦拭，却又因为男女有别而不敢上前，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那副无助、惊恐、愧疚到极点的模样，真实得让人心疼。
然而，这撕心裂肺的表演，却被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无情地打破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陆晚灵再也忍不住了，笑得直接趴在了沙发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张伟”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赞许的秦夜。
他的大脑，那台曾经计算过无数次弹道和爆破半径的超级计算机，彻底当机了。
“没事，”秦夜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衣服湿了，我去换一件就好。你不用赔。”
他说着，转身走向了卧室，留下一脸石化的“张伟”，和一地棕色的狼藉。
指挥中心里，鸦雀无声。
周正和所有参谋，都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陆晚灵那笑得直不起腰的身影。
“天……天尊她……她为什么笑？”一个年轻的参谋，颤抖着问道。
周正的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难道……是“山鹰”的表演，太拙劣了？
不，不可能！那表情，那动作，那情绪，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周正的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他想明白了！
天尊的笑，不是嘲笑！是欣慰的笑！是喜悦的笑！
她是在为他们“奉天阁”的巨大进步而感到高兴啊！
从最开始的清空超市，到后来的掉硬币，再到今天的精准泼可乐！他们的“演技”，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这笑声，是褒奖！是肯定！
“同志们！”周正再次激动起来，“我们成功了！我们用完美的表演，博得了天尊的‘一笑’！这是对我们‘楚门计划’的最高嘉奖！”
他大手一挥，下达了新的指令。
“传我命令！授予山鹰同志‘金牌表演艺术家’称号！并且，把这次‘棕色浪潮’行动的全过程，作为新的教学案例，立刻组织全员学习！我们要研究透彻，天尊为什么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