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是否过于沉重?
景夏恩在天有宗断奶前便病逝。
‘谁是你的大娘?叫景夫人。’
“……是,夫人。”
天有宗在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歧视。
他虽在武学上有卓越的天赋,但由于并非魔演剑宗的纯正血脉,一直受到监视。
‘你的任务是帮助有中成为教主。记住了。’
‘明白了。’
景本江在天有宗进入魔道馆之前,反复强调这一点。
从小到大,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生命就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而存在,因此觉得理所当然。
‘哥哥,是不是又挨母亲骂了?唉……如果我成为小教主,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多谢你的话。’
‘哪里哪里,你知道我有多疼爱你这个哥哥。’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天有中,一直像亲哥哥一样对待他。
然而,自从进入魔道馆后,一切都变了。
刚进入魔道馆时,一切还算正常,但不知从何时起,其他五个门派的候选人开始轻视天有宗。
‘你这种人,也想和我们平起平坐?’
‘你这个庶出的孩子,能出生在六大门派中已是幸运,还是好好侍奉你的主子吧。’
他渐渐觉得,为何自己要忍受这些话,越来越难以忍受。
尽管如此,他还是怀着一个信念:如果弟弟天有中能成为小教主,这一切都会变好,因此他努力帮助弟弟。
然而,天有宗却像袋中的针一样难以驾驭。
他的武学天赋远超其他六个门派的小教主候选人,不到三年便通过了魔道馆的五级考核。
‘有宗啊。’
‘不要叫我名字。’
不知从何时起,天有中的态度变得冷淡起来。
他像提防其他小教主候选人一样,疏远了他。
天有宗不是傻子。
他意识到自己的出色才华引起了嫉妒,于是从那天起停止了训练,不再显露自己的存在。
当其他门派的小教主候选人都通过五级考核并开始拉拢支持者时,他却一个也不收。
然而,这时有一个特别执着的人表示想加入天有宗的麾下。
‘我是剖诛剑团的小宗主余弗为。恳请您收我做手下,我会助您成为小教主。’
知道他是魔演剑宗下属门派的人,多次劝说他加入天有中的麾下,但余弗为却一直拒绝,并紧追不舍。
就这样,魔道馆的第四年即将结束时,余弗为找到了他。
‘公子,魔道馆结束后,您必须先对付其他候选人。’
‘你说什么?’
‘其他公子们已经联合起来,决定先除掉您。而且……天有中公子也是如此。’
‘什么?’
天有宗无法相信余弗为的话。
即使最近他疏远了自己,但天有中毕竟是亲兄弟,不可能这样做。
余弗为表示愿意提供证据,告诉他他们的会面地点。
魔道馆宿舍后方的半山腰。
漆黑的夜晚,六位小教主候选人聚集在一起。
“好了,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玄魔宗的小教主候选人天武真问道,一两个人表达了他们的意见。
大多数参与者都表明了态度,唯独伏魔宗的小教主候选人天有爱和他的弟弟天有中没有回答。
‘算了,我不屑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性格温和的天有爱拒绝了这一提议,尽管她是魔教之人。
她本来对小教主的位置就没有多大兴趣,所以大家都能理解。
‘有中,你呢?你怎么打算?’
‘难道因为同属一门就生出感情,改变主意了?’
面对其他小教主候选人的催促,天有中意外地开口说道。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承认那个贱种的儿子。我也要参加。’
于是,除了伏魔宗外,其余所有人都商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天有宗,置他于死地。
他们离开山腰后,天有宗藏在树上,屏住呼吸,目睹了这一切,震惊得无法自拔。
‘为何……为何是你……’
他曾以为对方会认自己为兄弟。
然而,天有中的口中吐出的话语,肮脏得令人难以启齿。
初次感受到的失望与愤怒,难以言表。
这时,一直隐身在他身旁,一同观察这幕景象的余弗为开口说道:
‘现在您应该明白了吧。只有先除掉他们,公子才能生存下去。’
‘……为何你要告诉我这些?’
他甚至觉得,不知情而死或许更好。
面对如此困惑的天有宗,余弗为露出少见的激动神情,解释道:
‘因为我和公子流着同样的血。’
‘什么?同样的血?’
‘公子的母亲景夏恩夫人,原本是我的大姑母。’
景夏恩的本名是余夏恩。
她出身于剖诛剑团。
这个意外揭露的秘密让天有宗难以掩饰自己的愕然。
在魔演剑宗的庄园里时,没有人告诉他母亲的真正出身。
直到现在,他才得知这一事实。
‘大姑母被迫遵从魔演剑宗宗主景本江长老的命令,被收养为养女。’
原本她是要嫁给大武剑宗宗主夏一贤的,只因她是下属门派的人,不得不屈从于命令。
‘大姑母为了生下小教主候选人,被收养到魔演剑宗,度过了艰难的岁月,最终离世。’
余弗为从父亲余不敬那里听到了无数次这样的事实。
对剖诛剑团而言,这件事的仇恨深如骨髓。
‘该死!该死!’
通过余弗为得知母亲的悲惨命运后,天有宗感到自己过去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变得无比厌恶。
‘先除掉他们吧。只有这样,公子才能活下来,大姑母的冤屈也能得以昭雪。’
‘但就我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他们?’
按照余弗为的说法,要想活命,就必须杀死他们。
问题是,他在一年的时间里停止了武功修炼,实力停滞不前。
与此同时,其他门派的小教主候选人们也通过了五阶段的考验,至少达到了绝顶高手的境界。
独自一人对付这五个人,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更何况,他没有可以依靠的力量,六大门派的威势让他无法动弹。
‘有一个办法。’
‘办法?’
‘这是公子唯一能压倒他们的方法。’
‘……短时间内,哪里有什么办法?’
‘逆穴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