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时!首剂特效药必须在72小时内注射!否则……我不敢想那个后果!
指尖冰凉,手机屏幕的光像鬼火,映着我惨白如纸的脸。催款短信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反复扎进我的心脏。顾霆琛在纽约!归期未定!陈伯那句冰冷的“无法确定”彻底堵死了预支费用的路!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巨大的恐慌让我浑身发抖,胃里一阵阵痉挛。我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更浓重的血腥味,试图用疼痛压下那灭顶的窒息感。
不行!苏念安,你不能倒下!为了妈妈,你必须再试一次!
这个念头像黑暗里唯一的光,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死死盯住房门——顾霆琛的书房!那是唯一的,最后的希望!即使他不在,我也要等到他回来!哪怕跪着求他!
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每一秒都无比煎熬。窗外,天色彻底黑透,像一块巨大的、沉重的幕布压下来。别墅里死寂无声,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在耳边疯狂擂动,沉重得像要砸穿胸腔。
我踉跄着站起身,双腿因为蜷缩太久而麻木僵硬。走到衣帽间,胡乱扯了件厚实的外套裹住自己冰冷僵硬的身体。镜子里的人,双眼红肿,脸色灰败,像一具被抽干了生气的木偶。
深吸一口气,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房门。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去了所有声音。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惨白的光晕,将奢华的廊柱和冰冷的装饰画映照得更加森然。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木料混合的沉闷气息。
我像一缕游魂,悄无声息地飘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厚重、冰冷、雕花的深色木门紧闭着,像一张巨大的、沉默的嘴,吞噬着所有的希望。门缝里透不出一丝光亮,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顾霆琛还没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三天……妈妈等得起吗?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紧了我。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下去,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冰冷的触感隔着衣料渗透进来,却比不上心底蔓延开的寒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走廊里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烁着,映照着我蜷缩在角落的、卑微渺小的身影。像一只被遗弃在华丽宫殿门口的流浪猫。
我竖起耳朵,捕捉着楼下大厅传来的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脚步声?车声?说话声?
每一次细微的响动都让我心脏骤停,猛地抬头望去,然后又失望地垂下头。只有风吹过窗帘的沙沙声,或是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漫长的等待,像一场没有尽头的酷刑。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地面,冰冷的空气……身体的热量一点点流失。我紧紧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试图汲取一丝虚幻的暖意。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顾霆琛冰冷刻薄的眼神,咖啡馆打工被发现时他那句“贪得无厌”,林薇薇淬毒的警告,秦雨柔优雅的羞辱……
每一个片段,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
去找他?等他回来?求他?
这个念头每一次升起,都伴随着巨大的屈辱和难堪。他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像她们嘲讽的那样,就是个只会要钱、贪得无厌的工具?
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发紧,酸涩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被我死死憋回去。不能哭!苏念安,为了妈妈,这点屈辱算什么?!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清醒。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目光死死锁住那扇紧闭的门。像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是永恒……楼下大厅的方向,终于传来清晰的、不同寻常的声响!
“咔哒!”是别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回响,不像平时那样沉稳有力,而是带着一种虚浮和踉跄。
还有……浓烈的、刺鼻的酒气!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回来了!顾霆琛回来了!
巨大的希望和更巨大的恐惧瞬间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久坐而发麻,踉跄了一下才扶住墙壁站稳。
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楼梯的方向。越来越清晰!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烦躁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指尖冰凉,手心全是冷汗。
终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顾霆琛!
他身上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外套敞开着,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垂落在饱满的额前。那张如同冰雕般俊美的脸上,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而烦躁,失去了平时的锐利冰冷,却多了一种不加掩饰的戾气。
浓郁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雪松冷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扑面而来!
他显然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巨大的压迫感混杂着酒精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笼罩过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
他脚步虚浮地踏上二楼的走廊,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然后,猛地定格在僵立在书房门口的我身上。
那双迷离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取代!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像被砂纸磨过,透着极度的烦躁,“挡路!”
巨大的恐惧让我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我用力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却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干涩:“顾…顾先生……”我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他似乎根本没听清,或者根本不想听。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脚步踉跄地朝书房门口走来。浓烈的酒气随着他的靠近,几乎要将我熏晕过去。
我被他逼得再次后退,脚跟撞到了冰冷的门框。退无可退!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酒气和寒意。我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间散发的浓烈酒精味,混合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气息,形成一种诡异的、令人作呕的甜腻。
巨大的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鼓起全身的勇气,用尽力气提高了音量:“顾先生!我妈妈…我妈妈在医院…情况很不好…需要一笔新的治疗费…很急…医院说三天内必须缴清…求求您…能不能预付给我?我…我以后一定还!”
我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破碎不堪。
顾霆琛的脚步顿住了。
他微微眯起迷离的醉眼,似乎在努力聚焦视线,仔细地、极具侮辱性地打量着我——从我惨白惊恐的脸,到身上裹着的廉价外套,再到我因为紧张而死死交握在身前、微微颤抖的双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那双迷离的眼中,厌恶之色更浓,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呵……又是钱?”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和不耐烦,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我的耳膜:“苏念安…你除了要钱…还会什么?”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脸上:“顾家给你的…还不够多吗?嗯?”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烧得滚烫!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控制住没有当场崩溃。
“不是的!”我急切地反驳,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新增的药…很贵…协议里没有的…顾先生…求您了…我妈妈她…她等不起……”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