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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骨灰盒的密码之真相的盗火者(一)(1 / 2)

一、幽灵包裹

殡仪馆特有的气味——消毒水混合着陈年木质家具的气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石灰粉和衰败花朵的冷香——顽固地钻入林见远的鼻腔,像某种粘稠的液体,附着在喉咙深处。他站在城西殡仪馆行政办公室的窗前,隔着积了一层薄灰的玻璃向外望去。下午三点多,本该是日光尚显明亮的时候,天光却被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压得喘不过气。殡仪馆的庭院里,几棵叶子稀疏的老槐树在渐起的风中僵硬地摇晃着枯枝,影子投在灰白的水泥地上,扭曲晃动如同鬼魅。更远处,一排排存放骨灰盒的灰白色格子架沉默矗立,像一面巨大的、布满孔洞的死亡之墙,无声地吸收着所有的活气与声响。

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几乎有些闷人,混合着劣质茶叶和旧纸张的味道。负责接待他的行政科职员王海,一个面色苍白、眼神有些飘忽的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厚厚的登记册,指尖在纸页上滑动,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林记者,”王海终于抬起头,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疏离,“您要查的那个编号区域,d区17排……这个月的存取记录都在这里了。家属凭密码卡,签字,领走,流程很清楚。没发现异常。”他把登记册往林见远的方向推了推,动作带着一种“你看吧,根本没问题”的笃定。

林见远没去翻那本册子,目光依旧胶着在窗外那片灰蒙蒙的格子架上。十七排。又是这个该死的数字。他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专业,就像过去无数次面对采访对象那样:“王科,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骨灰调包这种事,不会大张旗鼓写在登记表上。有没有可能……是内部管理环节,出了点小纰漏?”他转过身,脸上挂起一丝记者惯用的、带着点探究又不会太咄咄逼人的微笑。

王海的脸皮似乎抽搐了一下,那点职业性的冷淡裂开了一道细缝,透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端起桌上那个搪瓷掉了几块、露出黑色底子的旧茶杯,咕咚灌了一大口,茶水很烫,他嘶了一声,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林记者,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里管理严格得很!每一盒骨灰,那都是对逝者的尊重,对家属的交代!调包?怎么可能!”他的声音拔高了一点,显得有些虚张声势。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口罩的年轻工作人员探进头来,声音闷闷的:“王科,快递,放您桌上了。”

“嗯,知道了。”王海不耐烦地挥挥手。

林见远的视线被那个放在王海杂乱办公桌一角的快递盒吸引了。一个极其普通的、扁平的牛皮纸盒,约莫A4纸大小。没有任何花哨的快递公司标签,没有寄件人信息,甚至连收件人的姓名地址都是用黑色记号笔潦草地手写在纸盒表面——“城西殡仪馆行政科收”。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子敷衍和随意,仿佛写字的人只想尽快完成这个任务,毫不在意它最终会落到哪里。

一股极其突兀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林见远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他见过太多包裹,证物、线索、威胁、甚至匿名的爆料,但眼前这个朴素的、毫无标识的盒子,在殡仪馆这种地方,在骨灰调包案调查的当口,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洁”感。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个闯入葬礼的不速之客,带着一身从外面世界沾染的、与死亡格格不入却又隐隐相连的尘埃与秘密。

“王科,”林见远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目光紧紧锁住那个盒子,“这个快递……看着有点奇怪啊。没寄件人?”

王海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似乎也才注意到这个突兀的存在,眉头皱了起来,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谁知道哪儿来的,天天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儿寄。”他嘟囔着,显然没太当回事,顺手拿起旁边一把裁纸刀,动作随意地划开了纸盒顶端的胶带。刀锋割开纸板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纸盒被打开。里面没有任何填充物,只有一份厚厚的、装订整齐的打印文件,封面上印着几个冰冷的宋体大字——《城西殡仪馆年度收支报表(内部)》。

王海明显松了口气,甚至带上了点“你看吧,大惊小怪”的意味,随手把文件抽了出来,掂量了一下厚度。“喏,财务那边要的破表,估计哪个科室的小年轻图省事,直接扔快递送来了。”他随手把文件往桌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林见远的目光却没有离开那个空了的纸盒。那份报表的出现似乎只是为了填补空间,为了让它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公务快递。但直觉,那个在无数次深入险境中救过他命的、如同野兽般的直觉,正在他脑海里尖啸。太干净了,太刻意了。一个内部报表,需要如此神秘、毫无标识地快递到行政科?而且,盒子内部…似乎有点过于“深”了。文件抽走后,盒底显露出来,那深度似乎与文件本身的厚度并不完全匹配。

“报表这么厚,盒子倒是刚好塞满。”林见远状似无意地评论了一句,身体却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盒子的内部结构。光线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盒底粗糙的褐色牛皮纸内衬。

就在他目光聚焦的刹那,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反光点,在盒底靠近角落的纸板接缝处,闪烁了一下。那绝不是纸张本身应有的光泽,更像是一种冷硬的、属于金属或塑料的锐利光芒。

林见远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没有丝毫犹豫,在王海略带困惑和不耐烦的目光中,一把将那个空纸盒抓了过来。手指沿着盒底内壁仔细摸索,触感粗糙的牛皮纸下,指尖在某处接缝的边缘,触碰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异样的凸起和坚硬。

“林记者,你……”王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

林见远没理会他,另一只手迅速掏出钥匙串,上面挂着一把折叠小刀——跑社会新闻的记者,总有些以备不时之需的小工具。他“啪”地弹开锋利的刀片,动作快得让王海都没反应过来。刀尖精准地刺入那个细小的接缝边缘,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挑,动作带着一种外科手术般的谨慎与力度。

一小块与盒底内衬颜色、纹理几乎完全一致的薄纸片被轻轻剥离下来。纸片之下,赫然镶嵌着一枚东西!

它极小,比一粒黄豆还要迷你,通体呈现出一种不反光的深灰色,材质非金非塑,边缘极其光滑精密,带着明显的工业制造痕迹。就在这枚微型芯片的正中心,用某种极其细微的蚀刻工艺,清晰地呈现着一个图案——一只造型古朴、线条粗犷的鸟。这只鸟最为诡异之处在于,它并非寻常的双足,而是生着三只利爪!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那本该是鸟足的地方,其中一只爪子的末端,竟扭曲变形,诡异地延伸成了一条盘绕的、吐着信子的蛇尾!这图案,林见远至死也不会忘记,它在城中村那堵被烈焰舔舐得焦黑的残墙上,曾如此狰狞地注视着他,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烙印。

三足鸟!变异的三足鸟图腾!它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嵌在一枚来自无名之地的诡异芯片里,藏在一个送往殡仪馆行政科的幽灵包裹之中!

一股混杂着惊骇、狂喜和彻骨寒意的电流瞬间窜遍林见远全身,握着芯片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殡仪馆特有的那种混合着消毒水和陈腐气息的味道,此刻闻起来竟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办公室窗外,天色愈发阴沉,灰黑的云层沉沉下压,几乎要触及殡仪馆那几棵光秃秃的老槐树顶。风穿过稀疏的枝桠,发出呜呜的悲鸣,像无数亡魂在低语。庭院里,一个穿着黑色丧服、身影佝偻的老妇人,正被家属搀扶着,一步步缓慢地走向骨灰寄存处。她怀中紧紧抱着的深色骨灰盒,在灰暗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绝望的光泽。

林见远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微小的芯片捏在指尖,感受着它冰冷坚硬的触感。他迅速掏出手机,调到拍照模式,对着芯片上的三足鸟图腾连拍了几张特写。微距镜头下,那扭曲的蛇尾细节纤毫毕现,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

“王科,”林见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强行压抑的急切和探究,“这个包裹,除了你,还有谁碰过?送快递的人长什么样?具体什么时候送来的?”

王海显然被林见远刚才那一连串利落得近乎粗暴的动作和他此刻异常严肃的神情镇住了,脸上的不耐烦被惊疑不定取代。他看着林见远指尖那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灰色芯片,又看看被划开的盒子,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后知后觉的恐惧。“没…没人碰过啊。就刚才小李送进来的。小李!小李!”他有些慌乱地朝门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