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浑身一震,眼前幻象碎裂,回归现实。只见凌霜半跪于地,右臂已被黑雾侵蚀至肩头,肌肤泛起诡异青灰,但她仍强撑着抬起头,目光如霜刃般刺向他:“你说过不会让我死在你前面……现在就想食言?”
那一瞬,叶尘胸中怒火轰然炸燃!
“我——绝——不——允——许!!”
他仰天怒吼,声震九霄!识海之内,星河之力如决堤洪流,轰然爆发!那条环绕周身的银河屏障瞬间暴涨,化作亿万星辰旋转飞舞,每一颗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轰隆隆——!
银白色光浪以他为中心席卷四方,所过之处,影奴尽数湮灭,黑雾蒸发,连空间裂隙都被强行压缩!那道自深渊延伸而出的黑暗通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竟在星河之力的冲击下寸寸崩塌!
“不可能!”邪主的声音第一次透出惊怒,“你怎敢反抗至此?!你的身体早已被裂痕侵蚀,灵魂摇摇欲坠,凭什么还能调动如此纯粹的星河之力?!”
“凭的是——我不信命!!”叶尘双目如星,右臂虽剧痛欲裂,但他已不再压制,反而主动引导星河之力灌注其中,与邪力正面碰撞!
嗤——!
血肉焦灼之声响起,那道漆黑裂痕竟在星辉照耀下微微收缩,仿佛被灼烧的毒虫般扭动挣扎!
“你以为留下一道裂痕就能吞噬我?”叶尘缓缓站起,周身星光如焰燃烧,脚下大地龟裂,虚空扭曲,“告诉你,只要我还站着,只要她还在我身边,你就永远——别想踏出那扇门!”
凌霜艰难起身,望着那浴火而立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动容。她知道,这一刻的叶尘,并非单纯依靠力量,而是以意志为薪,点燃了灵魂深处最炽烈的火焰。
可危机尚未解除。
那空间裂隙虽在收缩,却并未完全闭合。残存的黑雾仍在地面蠕动,汇聚成一道模糊人形,低声嘶语:“容器……终将归我……裂痕已种下,只待你心神松懈……那一刻,便是你彻底沦陷之时……”
叶尘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神戒光芒黯淡,却依旧不灭。
他知道,邪主说得没错——裂痕已然存在,侵蚀正在持续。每一次动用神戒之力,都是在赌命;每一次情绪波动,都在为邪主打开缝隙。但他更清楚,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外来的邪祟,而是内心的恐惧与怀疑。
“我们得离开这里。”凌霜走近,声音沙哑,“刚才那一击虽强,但也耗尽了你大半灵力,若再有大批影奴出现,我们撑不住。”
叶尘点头,强压体内翻腾气血,搀扶住她受伤的右臂:“往东走,我记得那边有一座废弃古城,或许能暂时藏身。”
两人相互扶持,踉跄前行。身后,那道空间裂隙终于彻底闭合,只余下一地焦黑废墟,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风渐止,天穹依旧阴沉。
可就在他们离去不久,荒原深处,一块碎裂的石碑下,一缕黑雾悄然渗入地底,沿着古老阵纹缓缓流动,最终汇入一座隐匿于地下的祭坛。
祭坛中央,那道低沉笑声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玩味与期待:
“很好……裂痕已深,种子已埋。叶尘,你越是挣扎,越会加速它的生长。等你亲手将最后一丝希望掐灭时……我的归来,便再无人能阻。”
与此同时,叶尘脚步忽然一顿。
他低头看向右掌,那道漆黑裂痕,竟在无人察觉间,悄然向上蔓延了一分,如同藤蔓,正无声无息地攀向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