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收尾,已经处理好了。”周惟清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吧,回家。晚上想吃什么?”
“有点累,不想做太复杂的了,”姜南星靠着他,声音带着一丝依赖,“煮个简单的面条怎么样?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之前炸好的酱。”
“好。”周惟清没有任何异议,牵着她的手,一同向外走去。
回家的路上,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姜南星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周惟清侧头看她,昏黄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温柔的影子。
“没什么,”语气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就是突然觉得,咱们中心最近啊,除了轰轰烈烈的‘产业发展线’之外,好像又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条潜流涌动的‘感情发展线’。”
周惟清立刻明白了她所指,眉梢微挑,语气是陈述而非疑问:“曾欢和徐子航?”
“嗯,”姜南星点头,把下午回来时看到的那温馨一幕跟他分享,“你是没看见,曾欢现在跟子航说话的时候,那眼神,亮晶晶的,里面的甜度简直超标。子航也是,看着是个闷葫芦,实际上心细如发,还知道提前给曾欢准备她爱喝的蜂蜜柚子茶,温度都正好。”
周惟清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洞察世事的了然:“他们两个,性格上一个动如脱兔,一个静如处子,倒是互补。徐子航这人,踏实肯干,专业功底扎实,是个能沉下心做事、值得信赖的。曾欢性格活泼外向,有她在,也能给办公室带来不少生气和活力。”
“是啊,”姜南星由衷地感慨,“看着他们这样,感觉真好。感情纯粹,相处简单自然,又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红灯时,周惟清转头看她,伸手轻轻将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温热的耳垂,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们这样,不好吗?”
姜南星抬起头,撞入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眸中,那里清晰地、完整地映着她的身影。她心头一暖,仿佛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反手更紧地握住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声却坚定地说:“我们这样,最好。”
车子驶入他们居住的小区,两人携手回到那个承载着他们无数共同记忆的、温暖的家。姜南星果然简单地做了炸酱面,还顺手烫了一把翠绿的小油菜。吃饭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提起中心那对小情侣。
“……诶,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私下请他俩吃个饭?不算正式,就是……以一种更私人的方式,表达一下我们的认可和祝福?”姜南星征询着周惟清的意见。毕竟他身份特殊,是一县之长,而曾欢和徐子航是他直接下属的下属。
周惟清慢条斯理地吃着面,闻言沉吟了片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才开口道:“不必刻意安排。顺其自然最好。工作中,我们依旧是上下级关系,公事公办,保持必要的距离和权威;工作之外,他们是你的得力干将,也是我们欣赏的、努力上进的年轻人。过度关注或者特殊对待,反而可能打破这种平衡,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压力。”
姜南星仔细想了想,觉得他的话确实更有道理,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好吧,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自由发展吧。我们……就当是默默的见证者和守护者。”
晚饭后,周惟清主动收拾了碗筷,姜南星则泡了一壶安神的普洱。夜色渐深,窗外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两人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姜南星靠在他怀里,翻阅着白天没看完的文件,周惟清则拿着一份经济报告,偶尔在她遇到不确定的数据时,给出精准的提示。
灯光柔和,气氛安宁。周惟清放下报告,低头看着怀中人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心中一动,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热的吻便落了下去,带着清晰的眷恋与占有欲,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姜南星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下来,回应着他的热情,手中的文件悄然滑落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着普洱茶香和彼此熟悉的气息,温度在悄然攀升。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砚,深沉而安宁。卧室的窗帘并未完全拉拢,一缕清冷的月光斜斜地倾泻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棂模糊的影子。空气中,白日里文件油墨的味道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交织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彼此皮肤的温度。
他们分享着同一片呼吸,节奏从最初的急促慢慢归于同步,如同潮水拍打海岸,汹涌过后是绵长而深沉的平息。肌肤相贴处传来令人熨帖的暖意,驱散了夜间的微凉。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情感与渴望,都融入了紧密的拥抱和无声的契合之中。指尖划过脊背的线条,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如同平静湖面被微风拂过的涟漪。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像是最深情的咒语。她回应着他的呼唤,将脸更深地埋入他的颈窝,仿佛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身体与灵魂在这一刻紧密相连,所有的疲惫、压力与外界的纷扰,都被隔绝在这方小小的、温暖的天地之外。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奏响着最原始也最亲密的乐章,最终归于一片满足而疲惫的宁静,相拥着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