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幽静,寒潭水汽氤氲,带着凛冽清澈的气息。白茯苓(泠音)发泄般地“索赔宣言”过后,情绪稍微平复,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狼狈。抬手闻了闻袖口,一股混合着汗味、尘土、细微血腥以及冰霜魔焰残留的焦糊气息传来。
她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臭死了……打架果然不是淑女该干的事。”
目光落在眼前这汪清澈见底、寒气逼人的潭水上,眼睛一亮。
“这寒潭看起来不错,灵气也足……”她左右张望,神识扫过,确认周围确实没有旁人气息(忽略了不远处那两个刻意隐匿得极好的大佬),满意地点点头,“正好,洗个澡,去去晦气,顺便冷静一下。”
说干就干。她走到潭边一块光滑的大石旁,开始解身上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月白色劲装。
外衣的系带松开,沾着血迹和尘土的布料滑落肩头,被她随手搭在石头上。里面是一层贴身的、质地柔软坚韧的白色里衣,勾勒出姣好玲珑的曲线。山风吹过,拂动她高高束起的长发和单薄的里衣,带来丝丝凉意,也让她因为方才激战而有些发热的身体感到一阵舒爽。
她弯下腰,正准备解开里衣的系带,踏入寒潭……
不远处,隐匿在树影中的路无涯,血瞳骤然收缩,呼吸猛地一滞!
他本是跟着过来,想看看她伤势如何,顺便琢磨怎么“赔”她那套衣服(和医药费),结果万万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那月白外衣滑落,露出其下包裹的曼妙身躯,虽然还有里衣相隔,但那湿汗微透、紧贴肌肤的布料,以及她弯腰时不经意流露的曲线……冲击力实在太过直接猛烈!
魔尊大人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根瞬间烧得通红,心跳如擂鼓,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几乎是本能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旁边的沈清辞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是出于担忧跟来,神识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自然也“看”到了她脱衣准备沐浴的举动。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与猝不及防,随即迅速别开了视线,俊美的脸上浮起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但周身寒气却不受控制地紊乱了一瞬。
“路无涯!”沈清辞压低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非礼勿视!”
路无涯被他一喝,猛地回过神,血瞳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压低声音反驳:“你看得,本尊看不得?装什么正人君子!”
“我并未看!”沈清辞语气更冷。
“呸!神识不是看?”路无涯嗤笑,眼神却忍不住又往寒潭边瞟去。
就是这刹那的分神和气息泄露!
正准备解里衣带子的白茯苓(泠音)动作猛地一顿!战神敏锐的直觉让她瞬间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极其细微却充满存在感的能量波动和……视线?
她豁然转头,清澈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两人隐匿的方向!
“谁在那里?!”冷喝出声的同时,她下意识地一把抓过刚刚脱下来、搭在石头上的月白外衣,迅速裹回身上,虽然外衣破损,但好歹能遮住里衣。心中又惊又怒,还有一丝后怕——她刚才竟然真的没发现有人潜伏!是伤势影响?还是那两人隐匿功夫太高?
被发现了!
路无涯和沈清辞知道藏不住了,同时显出身形。
看到果然是他们两个,白茯苓(泠音)气得脸都白了(或者说更白了):“你们……你们竟然偷看?!”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羞愤。
“我没有!”“本尊只是路过!”两人几乎同时否认,但眼神都有些飘忽。
白茯苓才不信他们的鬼话,尤其是路无涯那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和沈清辞略显僵硬的姿态。她裹紧破外衣,又羞又恼,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把衣服还我!”她指的是石头旁,刚才情急之下没来得及拿的、原本装着备用衣物和一些杂物的小小储物袋(她习惯把常用储物袋系在外衣内侧)。刚才脱外衣时,顺手把储物袋也摘下来放在石头上了。
她伸手就去抓那个不起眼的灰色小袋子。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储物袋的瞬间——
异变陡生!
或许是方才被撞破“偷窥”的尴尬与恼火,或许是两人之间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因这意外而更加紧绷,又或许是路无涯看到她还想去拿衣服(里面说不定有更完整的衣物?)而莫名升起的烦躁,以及沈清辞同样不想她在此地多留的急切……
总之,在一种微妙而冲动的情绪驱使下,路无涯几乎想也没想,一道细微却凌厉的魔气下意识弹出,目标正是那个储物袋!——他想把那袋子击飞,或者至少阻止她拿到。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沈清辞也动了!他想的却是阻止路无涯可能伤到白茯苓(尽管那魔气很细微),一道冰蓝寒气后发先至,拦向那道魔气!
两股细微却精纯的力量,在半空中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起!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