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那瘦削女魔侍手中的短刃,也毫不迟疑地划了下来!不过,她似乎终究对“彻底毁容”还有点顾忌(或许是怕女魔将怪罪,或许是自己也想多折磨一会儿),刀刃没有划向白茯苓完好的那半边脸,而是精准地、恶毒地,沿着她脸上那三道沈清辞留下的冰痕边缘,又浅浅地划开了一道新的、泛着幽蓝毒光的血口子!
冰痕叠加毒刃划伤,剧痛与阴冷麻痹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白茯苓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鲜血顺着脸颊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住手!”
就在瘦削女魔侍似乎觉得还不够,刀尖又要移动时,内室的门帘被猛地掀开,换了一身更显干练贴身、却依旧难掩艳色的便装的女魔将走了出来。她看到白茯苓背上新增的鞭痕和脸上交错的血痕,皱了皱眉,却不是出于同情。
“谁让你们现在就划脸的?!”女魔将斥道,语气不悦,“还有,魔鞭的蚀骨魔气太重,留痕太明显!尊上万一问起……”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算计与狠毒的光芒:“把她拖到后面的密室去。那里隔绝一切气息和声音。”她看向那两个女魔侍,又补充道,“叫‘他们’过来。不是一直对‘神女’很好奇么?让他们好好‘认识认识’这位新任魔后。”
“他们”?密室?
白茯苓心中一凛,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又是这种恶心的把戏!
两个女魔侍闻言,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更加残忍的笑容,躬身应道:“是!将军!”
她们不再用鞭子或刀子,而是粗暴地一人一边,架起已经因为疼痛和失血而有些脱力的白茯苓,拖着她向寝殿更深处走去。穿过一道隐藏的、布满禁制的暗门,沿着一条向下倾斜、阴冷潮湿的狭窄甬道,来到了一间完全由黑铁铸造、密不透风、只墙角点着几盏散发着惨绿光芒的魔火灯的密室。
密室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同样由黑铁铸成、边缘带着固定锁链的方形平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血腥味和某种更污浊的气息。
而密室里,已经有三四个身形各异、但无一例外眼神浑浊、充满淫邪与暴虐光芒的男性魔族等在那里。他们穿着魔宫低等侍卫或杂役的服饰,气息驳杂,看到被拖进来的白茯苓,尤其是她苍白染血、却依旧美丽的脸和破碎衣物下隐约的肌肤,眼中瞬间爆发出令人作呕的贪婪光芒,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
“嘿嘿,将军果然说话算话!”
“这就是那个神女?魔后?看着可真带劲!”
“脸上有伤?不影响,不影响……”
污言秽语瞬间充斥了狭小的密室。
白茯苓被狠狠扔在冰冷坚硬的黑铁平台上,撞击让她再次闷哼出声。她蜷缩着,浑身冰凉,心中那点侥幸彻底熄灭。
看着围拢上来的、散发着恶心气味的黑影,感受着脸上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和体内依旧顽固的封印,一股深切的、冰寒刺骨的绝望与……更强烈的、玉石俱焚的恨意,在她眼底疯狂滋长。
路无涯……沈清辞……
你们两个王八蛋……
最好……
快点来。
否则……
白茯苓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指尖深深抠进冰冷的黑铁平台边缘,留下浅浅的白痕。她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些令人作呕的脸,将所有的感知与残存的力量,都收缩到极致,如同一根绷紧到极限、随时可能断裂的弦。
密室的门,被女魔侍从外面缓缓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惨绿的光线,也隔绝了所有希望。
黑暗,带着污浊的喘息与恶意,彻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