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沉默中,白茯苓脸上那种麻木与空洞,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骤然褪去。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沉沦于过往痛苦的哀戚,而是燃起了一种近乎嚣张的、明亮如火的光芒。她拍了拍手,仿佛要拍掉身上沾染的所有前尘晦气,语气轻快得甚至带着几分痞气:
“行了行了,陈年老账翻完就算了!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给谁看?”
她一指镜中那些惨烈的画面,又指了指自己,“我,白茯苓,21世纪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新时代美少女!被侵犯了又怎样?”她顿了顿,目光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地扫过脸色煞白的沈清辞,“对方还是个身份尊贵、颜值顶配的大帅哥,仔细算算,我也不亏嘛!”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苏见夏张大了嘴,路无涯血瞳瞪圆,连陆时衍都挑了挑眉。
白茯苓却浑不在意,她舒展了一下身体,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枷锁,一把拉过还在懵逼的苏见夏:“走了见夏!在这破镜子面前忆苦思甜够久了,晦气!”
苏见夏茫然:“去……去哪啊?”
白茯苓回眸一笑,那笑容灿烂又带着点坏:“当然是去找几个知情识趣、嘴巴又甜的帅气小哥哥求安慰啊!治愈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新欢……呃,是新生活的怀抱!”
苏见夏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苦着脸:“可……可我们没钱啊……”
“钱?”白茯苓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豪气地一挥手,“我养你们啊!别忘了,在人间的时候,可是我和玄弋哥哥(她说着,冲陆时衍眨了眨眼)勤工俭学,累死累活才养活了你们两个‘无业游民’!”
她特意瞥了一眼路无涯,嫌弃道:“靠那个除了打架和送丑花啥也不会的路无涯?我们早喝西北风了吧!”
路无涯被她怼得一噎,血瞳里却莫名闪过一丝放松的笑意。这样的她,才是鲜活的。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声音插了进来。
一直跪倒在地、如同被判了死刑的沈清辞,抬起那双盈满水汽、清澈又可怜的冰蓝色眼眸,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望着白茯苓,声音哽咽:
“我……我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