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小院中,清冷的月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为这场跨越时空的对峙披上了一层寒纱。
白茯苓(泠音)停下脚步,面向揽月,依循着神界旧礼,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而疏离的神礼,声音平静无波:
“泠音,见过圣后。”
揽月看着她这副恪守礼节的模样,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许,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泠音,你倒是还没忘记你我的身份?”
白茯苓直起身,迎上她的目光,眼神清澈却坚定:“没忘。”前世尊卑,她记得,但今生的账,也要算。
揽月的目光,却像是无意般扫过白茯苓发间那支流光溢彩的冰玉兰花簪,感受着上面那精纯的万年冰晶魄气息以及……独属于沈清辞的冰系神力残留。她的眼神微微一暗,语气依旧柔和,却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万年冰晶魄……还有主神的气息……主神对你,可真是大手笔啊?”
她的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白茯苓最深的痛处和恐惧:
“泠音,前世你那个没能出世的孽种**,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却不知,今世你在青云宗生的那个孩子……如今可还安好?”
“轰——!”
“孽种”二字如同惊雷,在白茯苓脑海中炸开!她所有的冷静和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前世失去孩子的痛苦、无助与绝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那是她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圣后!”白茯苓脸色煞白,几乎是本能地,单膝跪了下去,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哀求,“前世种种,皆是泠音之错!是泠音痴心妄想,不识大体!与旁人无关!”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决绝,几乎是嘶喊着澄清:
“但我的孩子不是孽种!稚子无辜!”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急切说道,
“而且……而且青云宗的孩子……他不是主神的!是路无涯的!是魔尊路无涯的!求圣后明察!不要牵连孩子!”
为了保住孩子的安危,她甚至不惜将路无涯拉出来做挡箭牌,只求揽月能因为顾忌魔尊而放过砚翎!
揽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为了孩子卑微乞求的泠音,看着她那因为极度恐惧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但随即又被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快意所覆盖。
她微微俯身,声音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白茯苓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