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大夫几剂精心调配的汤药和陆时衍、苏见夏从旁协助的悉心照料下,白茯苓的高烧终于退去,伤势也暂时稳定下来。这一日,她悠悠转醒。
长长的睫毛颤动,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带着淡淡药香的木质屋顶,以及一张凑过来的、带着关切的老者面孔。
“小娘子,你醒了?”老大夫慈和地问道,“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白茯苓眨了眨眼,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迅速变得清明而……专业?她没有回答老大夫的问题,反而微微蹙起秀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顾自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搭上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腕。
老大夫:“???”
只见白茯苓屏息凝神,三指精准地落在寸关尺三部,指尖微压,感受着脉象的浮沉迟数。她的表情极其专注,口中无意识地喃喃:
“脉象虚浮而芤,似有失血之兆……但沉取又觉弦细,乃肝气郁结,脉络受阻……咦?这滑利之象……”她的手指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似是……喜脉?可这虚浮之力又与之相冲,怪哉……”
老大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堪比数十年老医者的诊脉手法,以及那精准的专业术语,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这小娘子怎会懂得如此精深的医理?!而且听起来,比他自己判断的还要细致入微!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有急症病人被送了进来。老大夫来不及细想,连忙起身出去查看。
陆时衍和苏见夏闻声也从后院赶来,正好看到白茯苓挣扎着想要坐起。
“茯苓!你醒了!”苏见夏惊喜地上前扶住她。
白茯苓却避开她的手,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和陆时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外面怎么回事?病人什么情况?”
陆时衍和苏见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茯苓这语气、这神态……怎么那么像……像极了以前在学校里,那个面对疑难病例时气场全开的医学院卷王?!
“好、好像是个腹痛如绞,呕吐不止的壮汉。”苏见夏下意识地回答。
白茯苓眉头蹙得更紧:“扶我出去看看。”
“不行!你伤还没好!”陆时衍立刻反对。
“我是医生!”白茯苓脱口而出,眼神坚定,“扶我过去!”
这句“我是医生”如此自然,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陆时衍和苏见夏彻底愣住了,难道……茯苓这次失忆,是回到了穿越前的状态?!那个中医院的天才学霸?!
两人拗不过她,只好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慢慢挪到外间。
只见医馆大堂里,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蜷缩在地上,脸色蜡黄,满头大汗,痛苦地呻吟着。老大夫正在为他诊脉,眉头紧锁,显然遇到了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