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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赴约(5)(1 / 2)

砰——!

枪声并不震耳欲聋,在加装了隔音材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沉闷,却足以让门外守候的帕西心头巨震。

几乎在枪响的瞬间,书房厚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推开,帕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进来,那双标志性的异色瞳——一蓝一金——此刻燃烧着炽烈而警惕的光芒,如同被激怒的猛兽,飞快地扫视室内,全身肌肉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可能的威胁。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两位家主——庞贝和弗罗斯特——都完好无损地坐在原位。弗罗斯特甚至刚刚端起他那杯冰拿铁,又抿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的兄长。

而庞贝,则微微侧着头,右手随意地举着那柄银色手枪,枪口并非指向弗罗斯特,也非指向帕西,而是……抵在他自己的太阳穴旁!一缕极淡的青烟正从枪口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幻觉般的、属于贤者之石的奇异波动,但那波动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庞贝甚至没有看冲进来的帕西,只是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修改现实法则般的平静:

“孩子,”他对着帕西,声音温和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刚才你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和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没发生过的。明白吗?”

帕西眼中的炽烈光芒如同被冰水浇灭,迅速收敛、平息,恢复成平日那种完美管家般的恭顺与漠然。他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刚才的紧张与冲击从未存在:

“明白了,家主。刚才只是您不小心打碎了一瓶珍藏的年份气泡酒,声响有些大。今夜庄园外围似有不明死侍袭击迹象,两位家主务必多加小心。”

庞贝轻轻点了点头,将手枪从太阳穴旁移开,随意地放在沙发扶手上。

弗罗斯特也对着帕西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回去休息吧,孩子,”庞贝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长辈的疲态,“我们兄弟俩,有些……家事要聊,不用你伺候了。”

“是。”帕西再次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重新关好了房门,仿佛他真的只是进来确认了一下“打碎的酒瓶”。

书房内重新只剩下兄弟二人。空气里残留的硝烟味与咖啡香、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气氛。

庞贝没有去看弟弟的表情,只是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柄还微热的手枪,将它调转方向,枪柄朝着弗罗斯特,缓缓递了过去。

“给,”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这是我欠你的。”

弗罗斯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看着他。

庞贝的目光落在银色的枪身上,仿佛能透过金属看到遥远的、已然湮灭的过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越了时间洪流的空洞感:

“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更准确地说,在某个我曾预见的、冰冷而绝望的可能性里,”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记忆的冰川上凿下来的碎冰,“我的确杀死过你。不是像刚才这样吓唬你,而是真的……杀死了你。”

庞贝抬起眼,看向弗罗斯特,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种深刻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地点,就在家族最深处、守卫最森严的金库里,在那个盛放着康斯坦丁龙骨十字的密室前。我亲手,结束了你的生命。

“对了,这里得给你解释一下,在那条时间线里,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在我们的手上,而非是现在在路明非的手上。”

弗罗斯特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但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惊骇,仿佛对这个答案早有某种模糊的预感。

“一方面,是‘狼人自刀’,”庞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凉意,“我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牺牲,来转移视线,来铺垫后续的计划,同时……顺势‘夺取’那具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龙骨。”

“而另一方面……”庞贝的声音变得更轻,却更重地敲在弗罗斯特心上,“我想看一看。在你死了之后,面对我这个突然‘回归’、却又如此不着调、让人捉摸不透的父亲……我们的宝贝凯撒,他能不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力、猜忌和混乱中……挣扎出来……”

庞贝停顿了很久,眼眸深处,仿佛有命运的丝线在无声崩断。

“……挣扎着站起来,成为真正的……或者哪怕只是勉强合格的代理家主。”

弗罗斯特静静地听着。他对自己可能被兄长杀死这件事,似乎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在见识了刚才窗外那个鳞片生物和庞贝那近乎神只的淡漠命令后,许多事情的下限都被刷新了。

然而,弗罗斯特却从兄长这番平静的叙述中,那并非炫耀力量,也不是忏悔,更不是道歉,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力感。一种属于父亲的,对自己儿子成长轨迹偏离预期、乃至可能令人失望的……疲惫与落寞,或者说,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倾注了心血与复杂期待的儿子,所流露出的、深深的失望。

这份认知,比听到自己曾被杀死更让弗罗斯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与焦虑。他几乎是本能地,立刻为他的侄子、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凯撒辩护起来。这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条件反射。

“哥哥,”弗罗斯特的称谓自然而然地变回了最亲密的称呼,语气急切,“你知道的,凯撒是有些……叛逆,他有时候过于骄傲,听不进劝告,但并不盲目。他是个优秀的孩子!他很优秀!他的血统,他的能力,他的领导力……他善良,富有正义感,对认可的人无比信任……他,他,他……”

弗罗斯特一连说了好几个“他”,却发现词汇在兄长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凯撒的优点固然突出,但他的弱点,尤其是在面对真正的、来自家族的、夹杂着亲情与阴谋的黑暗时可能表现出的稚嫩与理想化,也同样明显,乃至于他自身所展露出来的弱点远大于他所呈现出来的优点。

庞贝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他缓缓站起身,再次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远方元老们驻地零星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喘息。

他背对着弗罗斯特,随意地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

没有任何咒文吟唱,没有空间波动,甚至没有元素汇聚的征兆——仿佛那东西本就一直在他手中,只是从不存在的维度被“取出”了而已。

一杆古朴、暗沉、却散发着无形威严与致命气息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掌中。枪身缠绕着难以言喻的、仿佛由世界树阴影编织而成的纹路,枪尖黯淡,却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指向之处,即是命运的终点。

——昆古尼尔。

弗罗斯特的瞳孔骤然收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柄只存在于北欧神话最深处、代表必中与死亡的神枪,以如此随意的方式出现在兄长手中,他的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庞贝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目标的方向——那里,距离这个阁楼至少五六公里之外,是元老们最隐秘、最安全的藏身地,深埋于地底数百米、用最新科技与炼金矩阵重重保护的“营养室”和地下堡垒。

庞贝就像随手丢掉一件垃圾,或者像孩童投掷一颗石子般,握着昆古尼尔的手腕,极其随意地向前一抛。

没有破空之声,没有光芒轨迹。

长枪脱手的瞬间,就从窗前……消失了。

弗罗斯特却感觉自己“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直觉的感知。他仿佛“看”到那柄神枪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厚重的岩层、合金大门和层层防御,如同穿透一层层脆弱的纸张,精准地没入某个昏暗房间的中心。

他仿佛“听”到了,长枪贯穿某具衰老躯体时那沉闷的撕裂声,感受到心脏在神枪威严下瞬间爆开的震颤,看到滚烫的鲜血如同最凄艳的花朵,在冰冷的地下空间中猛然绽放,染红了昂贵的医疗仪器和苍白的面孔。

一名隐藏在家族最深处、可能还在盘算着如何反制庞贝的元老,就在这随意一掷中,悄无声息地走向了终结。

庞贝这才缓缓转过身,重新面对弗罗斯特。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灰尘。他看向弟弟,问出了一个比昆古尼尔更冰冷、更沉重的问题:

“弗罗斯特,如果有一天……”

“我死了……

“碰巧,你也死了……”

庞贝微微歪头,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以及这平静之下,对那个可能到来的、他最不愿见到的未来的洞悉与……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

“你说,我们那个优秀、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凯撒……要怎么跟剩下那群,比狐狸还狡猾,比毒蛇还阴狠,并且绝对不会服他的……元老们斗?”

“他手里的‘狄克推多’,到时候,还砍得动那些浸满了毒液的枯藤吗?”

弗罗斯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回沙发,良久,他才用一种混合着疲惫、无奈和早已习惯的口吻说道:

“说说你的计划吧。就像……就像小时候每次闯了大祸,眼看父亲的鞭子要落下来时,你才会偷偷把我拉到角落里,掏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糖果,塞给我一颗,然后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接着用一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把我忽悠得晕头转向,最后……心甘情愿地,或者迷迷糊糊地,就替你去挨了那顿鞭子。”

庞贝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没有再走向那昂贵的咖啡机或酒柜,而是径直走到书房一个不起眼的矮柜前,弯腰从里面摸出了一瓶……廉价的、标签都有些磨损的朗姆酒。

这种酒,按理说绝不应该出现在加图索家主的视线之内,更别提出现在这间装饰着名画和古董的书房里。

但今晚,似乎一切常规都在被打破。庞贝拿着酒瓶和两个普通的玻璃杯走了回来,给弗罗斯特和自己各自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散发出一种直接而粗犷的甜香。

“还记得吗,”庞贝晃着酒杯,重新坐了下来,“我刚才跟你提起过的,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