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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这是我看不到的结局了(二)(2 / 2)

这一刻,惊鸿所赠予的那些品质极高、蕴含着精纯至极灵力的上古丹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它们提供的并非简单的能量补充,而是一种至关重要的、能够极大缓解这具“脆弱”身体负担、并作为引信和放大器,让她(他)这缕残魂能更顺畅地撬动天地法则的“润滑剂”与“基石”!

她(他)的战斗方式,与之前影寒的极致冰寒、罗清帆的狂暴毁灭截然不同,充满了举重若轻、近乎“道”的随意与掌控感。

她(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周围因法则对撞而产生的、足以撕裂传奇强者的混乱能量风暴,轻声道:“此地,能量需有序,流转当平和。”

言出法随!仿佛有一双无形巨手,以绝对的意志强行介入了这片空间的底层规则。罗清帆周身的猩红力场运转瞬间变得无比晦涩迟滞,如同生锈了万年的沉重齿轮,每一次调动那毁灭性的力量都需付出之前数倍的灵魂力量代价,且释放出的威力被一种无形的“秩序”场域大幅削弱、中和,其中最具破坏力的混乱与湮灭特性被强行“秩序化”、“平和化”,变得不再那么致命!

她(他)随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看似简单随意、却每一笔都蕴含着无上道韵、引动天地法则共鸣的金色圆圈,轻喝道:“画地为牢,万法不侵。”

一个无形的、却绝对坚固、定义了“此处禁止破坏与逾越”绝对规则的秩序屏障瞬间生成!罗清帆那足以撕裂空间、吞噬山脉、蕴含着冥域死寂之力的恐怖爪击轰击在这屏障之上,竟如同撞上了宇宙的边界,所有的毁灭性能量都被轻易地禁锢、分解、消弭于无形,仿佛那倾尽全力的攻击从未存在过,如同被最高权限的橡皮擦从现实层面直接抹去!屏障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她(他)信手向远处因连续冲击而不断崩塌的山脉碎片和狰狞可怖的大地裂痕一招,语调平和中正:“聚沙成塔,抚平创伤。”

言出法随,法则响应!那些散落的、重达亿万钧的岩石碎块便如同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和统一的意志般,自行高速汇聚、极致压缩、严丝合缝地组合!眨眼间便凭空凝聚成数条鳞甲分明、栩栩如生、双眼闪烁着厚重土黄色光辉、咆哮声震天动地的岩石巨龙!这些巨龙并非死物,而是携带着磅礴厚重、凝练无比的大地脉动之力,以一种蛮横而凶悍无匹的姿态,向着罗清帆发起了连绵不绝、势大力沉的野蛮冲撞!同时,下方大地上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靠拢、愈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地之手在将其缝合!

她(他)甚至只是对着某处因反复撕裂而不断迸发出危险空间裂缝、极不稳定的区域皱了皱眉,不满地低语:“空间稳固,裂痕弥合。如此破损,成何体统。”

那原本需要漫长时间才能自行恢复、甚至可能永久存在、持续泄露混沌能量的空间伤痕,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却执掌空间权能的大手温柔而坚定地抚平,边缘的扭曲光线被捋顺,破碎的结构被修复,迅速愈合如初,仿佛时光倒流,从未破损过一般!

那不再是单纯的毁灭与破坏,而是支配与修复,是对世界万事万物运行规则的随心所欲的掌控与改写!是一种让混乱重归秩序,让狂暴重归平静的、近乎“道”的终极体现!陈有哀的存在本身,她(他)所执掌的权能,仿佛就是为了从根本上克制、安抚、乃至“收纳”平息罗清帆所代表的那种极致混乱、毁灭与深渊的无序!

罗清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极度憋屈且无力的苦战。他的力量狂暴无匹,源自深渊本源,足以湮灭万物,破坏力堪称当世顶点,毫无争议。但在陈有哀那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妙到毫巅、直指法则本源的秩序力量面前,却如同陷入了无处着力的巨大泥潭,又像是倾尽全力挥拳打向浩瀚无垠、却能包容化解一切冲击的大海!十成的毁灭力量,往往有八九成被那无所不在、润物细无声的秩序法则轻易化解、引导、偏转、乃至“收纳”平息,真正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更让他(或者说,控制他身体的那股混合了深渊兽性与冥域死寂的疯狂本能)感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惧与滔天愤怒的是,陈有哀的力量似乎对他那深渊本质有着某种先天性的、位格上的绝对克制!每一次那无形的秩序锁链抽击在他的力场或灵魂本源上,都让他核心剧震,那97%掠食者化所带来的疯狂、混乱、吞噬的原始意志仿佛要被一股蛮横而柔和的力量强行剥离、安抚、净化!这种净化对他而言,比纯粹的物理伤害或能量冲击更加痛苦千倍万倍,更加难以忍受,仿佛在从根本上否定他存在的意义与根基,要将他从“混乱”强行扳回“秩序”!

“吼!!!!”他不甘地咆哮,愤怒地嘶吼,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对理智的奢望,将冥域的力量、燃烧灵魂换来的力量、深渊本源的力量毫无保留地、不顾一切后果地彻底引爆!暗红的力场与幽蓝的死寂电弧混合着冥域的阴影符文,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沸腾的宇宙级油锅,剧烈翻滚、膨胀,试图撕裂、污染、吞噬那无所不在、令他窒息的秩序束缚!

他疯狂地、歇斯底里地发起冲锋,庞大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粗暴撕裂空间,进行着自杀式的、毫无保留的攻击!战斗的余波在这最后两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真正足以威胁到星球完整性的顶峰!大陆架那惊世骇俗的“半米”整体挪移,正是在这最后最疯狂的对抗中彻底完成并定格!全球地质结构都在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鸣,仿佛达到了承受的极限!环绕核心战场的巨大环形坑不断扩大、加深,边缘闪烁着七彩琉璃光泽,坑底翻涌着地幔的猩红,仿佛真的要直通地心,将星球撕裂!

而珠穆朗玛峰,这座世界的象征,在这场神级对抗的最终阶段,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横贯天地的、执掌“削平”权能的巨刃反复切削、打磨、湮灭,高度一降再降,最终被硬生生、彻底地抹平了整整八百米!曾经傲视群伦、接受众生仰望的世界之巅,化为一片广阔而平坦的、布满七彩琉璃化结晶和无数细微但顽固的空间裂痕的、如同神魔战争最终遗迹般的恐怖平台,无声却震耳欲聋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与那至高无上、改天换地力量的可怕。

第七日,黄昏本该降临。但这里的天空早已被混乱的能量乱流、厚重的尘埃阴云以及法则对撞产生的诡异绚丽光效彻底遮蔽,所谓的黄昏,只是一片永恒不变的、令人极度压抑的、仿佛凝固的暗红与昏黄,如同宇宙溃烂的伤口结出的痂。

罗清帆已是真正的强弩之末。周身的猩红力场黯淡得几乎微不可见,稀薄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那庞大的、曾经硬抗法则对撞而坚不可摧的身躯上,布满了纵横交错、被秩序锁链反复抽击留下的、无法愈合的恐怖伤痕,这些伤痕中残留着顽固的秩序净化力量,持续阻止着他的自愈,幽蓝色的奇异血液如同决堤的河流般不断涌出,在他脚下汇聚成一片片散发着刺鼻恶臭与强大能量辐射的粘稠沼泽。

他熔金般的瞳孔中,那最后一丝属于“罗清帆”人类的清明早已彻底熄灭,只剩下最纯粹的野兽般的疯狂、不甘与暴戾,但在这疯狂的最深处,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极致疲惫与…仿佛终于走到尽头、即将获得某种终极解脱般的释然。

自始至终,罗清帆都没有放弃过抵抗,纵然对方并不想要自己的命,只是想镇压自己。

而罗清帆一直的折腾,让陈有哀愈发觉得烦躁。

陈有哀操控着影寒的身体,悬浮于空,神色依旧带着那一丝仿佛万年不变的慵懒与超然,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他)的眼神深处也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与疲惫。持续操控这具相对“脆弱”的身体施展如此程度、如此精妙的秩序伟力,对她(他)这缕苏醒的残魂而言,消耗亦是巨大无比。影寒的肉身已经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皮肤下渗出细密的血珠,毛细血管大面积破裂,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近乎透明的灰白。

她(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的古剑似乎也变得沉重无比,剑身嗡鸣低沉,似乎在诉说着它也已达至极限。剑尖遥指前方那如同从血池地狱最底层爬出的、残破不堪却依旧散发着危险与悲凉气息的巨兽。

“闹剧,该收场了。”陈有哀的声音透过影寒的喉咙传出,带着一种终结式的平静,到了这么久,陈有哀也明白了罗清帆在坚持什么:“蛮子,你的混乱,你的痛苦,到此为止。也谢谢你,为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这声谢谢,含义莫名,仿佛看穿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无穷无尽的、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秩序符文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又如同朝圣般,虔诚地、高速地旋转凝聚于那古朴的剑尖之上!这些符文引动了整片天地的力量!风停了,云定了,破碎的空间裂痕暂时强行弥合,狂暴的能量乱流变得温顺平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这最终审判的降临,等待着秩序对混乱的最终裁定!

剑尖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纯粹,那不再是毁灭的光芒,而是一种让万物“归位”、“平息”、“回归本源”的秩序之光!是宇宙的最终平静,是熵增的逆流,是名为“归墟”的终极秩序!

罗清帆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最终时刻的来临。他发出一声沙哑的、破碎的、用尽最后气力的咆哮,那咆哮中混杂着无尽的痛苦、不甘、疯狂,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意味。他用那几乎只剩骨架和残破肌肉在支撑的双腿,艰难地、摇摇晃晃地支撑起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拖着身后蜿蜒流淌的、如同小溪般的幽蓝血液,如同扑向最终归宿的飞蛾,向着那汇聚了天地秩序之威、代表着最终平静与净化的剑尖,发起了最后一次、也是最决绝的一次冲锋!没有技巧,没有防御,甚至放弃了所有的闪避与对抗,只有最纯粹的、一往无前的、求死般的决绝!

仿佛…他从始至终,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仿佛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这场看似要毁灭世界的复仇,其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这柄指向他的、代表着最终“秩序”与“净化”的剑尖。

似乎是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结局,罗清帆那扭曲狰狞、布满兽性特征的巨大脸庞上,居然艰难地、缓缓地绽放出来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扭曲,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但却是唯一可以赢的结局,因为只有这个结局,我看不到……云依,对不起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几乎被能量余波掩盖,却清晰地带着一种释然。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罗清帆巨大的熔金眼眸看向被陈有哀控制的影寒,眼神中不再是疯狂与暴戾,而是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纯粹的欣赏:“影寒,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走了,记住,想要赢!唯一的机会,来自……”

说话的最后,罗清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他那巨大的、伤痕累累的手指,艰难地、却异常坚定地指向了下方——那被战斗余波反复蹂躏、一片狼藉、深不见底的大地!

而这一刻,古剑剑尖那凝聚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宇宙最终答案的秩序之光——“归墟”,终于彻底爆发了!

那是一道无法用世间任何颜色来形容的光柱!它既不炽热,也不冰冷,它蕴含着的是“秩序”的终极体现——让一切混乱重归秩序,让一切能量重归平静,让一切存在…复返本源,重归于“无”的终极平静!

光柱平静地、却又带着无可抗拒的、抹消一切的绝对威严射出,瞬间吞没了罗清帆那发起最终冲锋的身影。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没有绚烂的能量殉爆。

只有一种绝对的、彻底的“平息”与“回归”。

他那庞大如山岳、坚不可摧、承载了97%深渊力量的掠食者之躯,在那道“归墟”光柱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又如同沙堆砌成的城堡遭遇了海浪,从最基础的粒子层面开始,无声无息地、迅速地、彻底地分解、消散、化为最纯粹、最平静的基本粒子,最终…彻底回归了世界的本源,归于虚无。

连同他体内那狂暴无尽的深渊力量,那来自冥域的禁忌符文,那燃烧灵魂产生的烈焰,那97%的掠食者化痕迹,那数年来无尽的痛苦与挣扎,那深埋于疯狂之下的执念与最后那一丝释然…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道代表着最终“秩序”与“平静”的光柱之下,被彻底净化、平息、抹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迹。

光柱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天地间一片诡异的寂静。

最后,在意识深处,影寒那微弱却坚定的请求传递给了即将离去的陈有哀。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或许是为了那位名为云依的女子,或许是对这个最终选择赴死之敌的最后一丝尊重——陈有哀轻叹一声,勉强调动最后一丝力量。

消散的光粒子如同受到无形指引,开始回溯、重组。片刻之后,罗清帆的身躯缓缓出现在他最终消失的地方。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狰狞恐怖的掠食者形态,而是他原本的人类模样,安静地躺在琉璃化的地面上,面容平静,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杀他,是为了自己与魅姬的执念;恢复他原本的样貌,则是为了云依姐,留下一份最后的、残缺的慰藉。

天空中持续了七天七夜的恐怖能量风暴开始缓缓平复,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渐渐消退,虽然天空依旧被尘埃笼罩,昏暗无比,但那种毁灭性的悸动消失了。

大陆架那惊世骇俗的“半米”挪移,彻底定格,成为永久的地质记录,从此以后,大陆板块的模样将永远改变。

世界第一高峰,也永远地失去了它的王冠,高度定格在被削平八百米后的残躯,成为一个触目惊心的、宣告着神战恐怖与人类渺小的、永恒的伤疤。

战场上,只剩下影寒(陈有哀)悬浮于空的身影。她(他)手中的古剑光芒尽敛,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黯淡无光,剑格上那貔貅雕像的双眼也再次闭合,仿佛耗尽了古剑内部积累万年的所有灵蕴力量,陷入了更深沉的、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苏醒的沉睡。

“啧…累死老夫了…这身子骨,也太不经用了…差点就散架了…”陈有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极致疲惫,从影寒口中传出,那奇特的混响效果也几乎消失不见。

随即,那股浩瀚如海、威压天地的古老意志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没有丝毫留恋地缩回了古剑那深邃的内部空间之中,沉沉睡去,仿佛从未苏醒过。

那个曾经追随上古修真顶级强者征伐九天十地的貔貅陈有哀,在此刻彻底消失……

影寒眼中的神采瞬间恢复清明,但巨大的虚弱感、灵魂层面的剧烈消耗以及身体承受的恐怖负荷瞬间达到顶点,让她眼前一黑,甚至连悬浮都无法维持,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空中直坠而下,重重摔在下方琉璃化的、尚且散发着高温与致命辐射的可怕战场废墟上,溅起一片晶尘,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她不远处,罗清帆曾经存在、最后发起冲锋的地方,此刻安静地躺着他恢复人类形态的身体,无声无息。

没有能量残留,没有狰狞的伤口,只有一片死寂。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切,终于结束了。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大地、一个被彻底改变的世界格局、一位昏迷的胜利者、一具冰冷的遗体、以及…无尽的哀伤、疑问与再也无法挽回的失去。

不知过了多久,影寒从剧烈的痛楚和虚弱中勉强恢复了一丝意识。她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破碎的天空和琉璃化的地面。罗清帆最后的话语和那个指向下方的动作,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里。

赢的机会?来自……

想到这些的时候,影寒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学着罗清帆最后的样子,艰难地、颤抖地,将自己的大拇指也竖起,指向了下方——那深邃的、仿佛隐藏着无尽秘密的大地。

“这是在鄙视自己吗?嘲讽我根本不可能赢?”影寒无语的翻起来了白眼,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口,让她一阵咳嗽,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的目光却再次坚定起来,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尽管微弱,却绝不熄灭。

“我会赢!一定会赢!”

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轻轻回荡,仿佛是对逝者的承诺,也是对未来的誓言。

pS:

本次影寒具临的对象是古剑,换句话来说是古剑最初陈有哀进入时最完整的样子,也是上古时期的瑞兽貔貅,而不是那个嘴欠的要命身受重伤如今还在古剑内沉睡恢复的陈有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