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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原来我也只是你棋盘上的一枚棋子(1 / 2)

具临组织海眼深处,那片象征全球拒绝的深蓝之海,如同最冰冷的寒潮,冻结了联合的希望。十七个微弱的盟友之光,在灭世倒计时的庞大阴影下,渺小得如同风中残烛。影寒的目光,穿透了水晶棺椁,穿透了绝望的迷雾,最终落在了世界地图上那片被标注为极度危险、代表“绝对禁忌”的广袤区域——撒哈拉大沙漠深处,猩红三角标记:冥域。

心脏深处,那丝被寂灭剑意禁锢的饕餮精粹,似乎感应到了她意志的指向,猛地搏动了一下,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源自污秽本源的微弱共鸣。古剑剑柄末端,那滴粘稠如墨的饕餮精血,也随之泛起一丝暗红微光。

这是影寒留给陈有哀吞噬的,在他苏醒前,影寒会保持这个状态将这团精血保存下来。

“冥域…”影寒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海眼中响起,如同寒风吹过枯骨。“光明教廷的…合作者…也是…死敌。”

光幕上,关于“冥域”的绝密信息流无声展开,由“守密人”档案库最深处、沾满血腥与禁忌的卷宗中抽取:

“起源:不可考。疑似与上古‘葬土’、‘亡者国度’概念相关。核心位于撒哈拉大沙漠‘死寂之眼’区域,空间异常,物理法则扭曲。”

“特性:弥漫性‘冥息’力场。非死亡生物进入,生命力将急速流逝,精神被‘死寂意志’侵蚀。内部存在大量非生非死的‘冥仆’、‘骸骨守卫’及更高阶的‘悼亡者’。”

“与光明教廷关系:表面合作。教廷通过秘密渠道,向冥域输送‘特殊处理’后的灵魂能量(多为异端审判所‘净化’的牺牲品)以及某些禁忌的‘生命源质’(来源存疑)。冥域则向教廷提供其特有的、对灵魂和负能量有极强抗性的‘冥铁’矿石,以及…某些涉及生死界限的禁忌知识碎片。”

“核心矛盾:理念冲突。冥域追求‘永恒的静滞’与‘死亡疆域的纯净扩张’,视生命(尤其是大规模、高质量的生命能量)为对‘死亡秩序’的污染与威胁。而光明教廷的‘圣光播撒’及‘天使容器’计划,其终极目标需要吞噬海量生命本源,强行逆转生死法则,创造‘神国’。两者根本目标水火不容。历史上曾因教廷试图‘净化’冥域外围据点、‘窃取’其核心死亡法则,爆发过数次惨烈冲突,结下血仇。尤其是在天使降临初期,光明教廷大量异能者死于冥域之手,双方势力虽互相利用,但本身势如水火。”

“危险等级:SSS+。其主宰者慕笙(代号‘冥王’)状态未知,力量层级评估为‘灭国级’或更高。进入者生还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信息冰冷,字字惊心。这是一个比光明教廷更加诡异莫测、更加漠视生命的禁忌之地。与其说是合作者,不如说是与虎谋皮的交易对象,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彻底抹除,却又因各自所需而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影寒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死寂之眼”的坐标。体内,寂灭剑意的低鸣与饕餮精粹的搏动,形成一种奇异的、指向性的共振。她想起了饕餮核心深处那深渊漩涡的搏动,那种吞噬一切、逆转生死的污秽意志,与“冥域”所追求的“永恒的静滞”…似乎存在着某种本质的对立?就如同光明与黑暗的对立一般绝对?

一个近乎疯狂、却又在绝境中闪烁着唯一可能性的念头,在她被剧痛和虚弱缠绕的脑海中,如同黑暗中的毒火般燃起。

“它们…要的是…‘静滞’…”影寒的声音断断续续,思维却异常清晰,“教廷的‘容器’…要的是…吞噬与…逆转…强行点燃…生命之火…将一切…拖入…混乱的…神国…”她艰难地抬起左手,指向光幕上冥域的标记,指尖因用力而颤抖。“教廷的…计划成功…‘百巢’复苏…吞噬全球…生命…爆发的…终极混乱…将彻底…污染…甚至…摧毁…冥域追求的…‘死亡静滞’…”

她的推论如同在悬崖边行走。冥域视生命为污染,但教廷最终制造的神国,那种强行逆转生死、扭曲法则的终极混乱,对于追求“永恒静滞”的死亡秩序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更彻底、更无法容忍的亵渎与毁灭?

“敌人的敌人…”影寒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未必是朋友…但…可以是…短暂的…刀。”

唐守疆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凝重的波动。他沉默地看着棺中的影寒,没有立刻反驳。作为“天枢阁”轮值主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与冥域接触的恐怖后果。那不仅是肉体的消亡,更是灵魂被拖入永恒死寂的绝望。但影寒的推论…在逻辑的绝壁上,竟诡异地站稳了脚跟。

“风险…无法估量。”唐守疆的声音低沉:“至今和冥王暮笙有关的记录很少,而和他有过关系或者交流的更少,整个华夏境内已经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关于冥王暮笙的记录和过往,只能大概知道其思维模式,非人类可测。沟通本身,即是禁忌。更遑论…结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影寒残破的身躯上,“你的状态…无法承受冥息的侵蚀。靠近核心,顷刻间便会化为枯骨,灵魂永锢。”

“所以…需要…钥匙…”影寒的目光,缓缓移向自己紧握寂渊剑柄的右手,移向剑柄末端那滴缓缓搏动的、粘稠如墨的饕餮精血。“它…来自…灭世容器…蕴含…逆转生死…的…污秽权柄…碎片…是…对‘静滞’的…终极挑衅…也是…与冥王…对话的…唯一…可能…媒介。而且我曾经见过一个人……冥王暮笙的一个分身,暮知宁……”

她体内的饕餮精粹猛地剧烈搏动,仿佛在呼应这个疯狂的想法!一股源自灭世容器核心的、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污秽意志波动,混合着寂灭剑意的压制力,透过她的身体,隐隐指向撒哈拉的方向!

唐守疆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他感知到了那丝指向性的共鸣!影寒的推测,竟非空想!这滴饕餮精血,这缕同源的污秽精粹,竟真的可能成为叩响冥域死寂大门的…“敲门砖”!

“高层…不会同意。”唐守疆缓缓道,陈述着冰冷的现实,“与冥域接触,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失控,可能释放出比教廷更恐怖的灾祸。且此举…将彻底坐实西方对我‘勾结黑暗’的污蔑。”

“坐实…又如何?”影寒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他们…早已…为我们…打上…‘异端’的烙印。清秽行动…在他们眼中…已是…‘黑暗行径’。多一项…少一项…区别…何在?”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拒绝的深蓝之海。“结果…不会…更坏。若失败…不过提前走向终局。若…成功…”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的孤绝火焰,已说明一切。这是绝境中唯一的、通向悬崖对岸的、由剧毒荆棘编织的索桥!

唐守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海眼幽蓝的能量无声流淌,包裹着水晶棺椁,也包裹着这足以颠覆世界格局的疯狂抉择。时间仿佛凝固。最终,他缓缓闭上双眼:“等你好一点能站起来了,我派人随你一同前去,别再拖着一副残躯出门了,具临不是什么小组织,身为具临组织的组织长天天半死不活的别人看了也笑话。”

“嗯。”影寒这一次没有拒绝,现在饕餮精血已经压制住,身躯的恢复要不了多久,这点时间,自己还是能等得起。

另外一边。

撒哈拉的风沙依旧酷烈。

撒哈拉的风沙,亘古如斯,裹挟着亿万砂砾的呜咽,如同无数不甘的亡魂在黄沙深处永无休止地刮擦着冥府的门扉,而这里,早在四十年前,就被更名为冥域——生人莫近之地。

黄沙永不止歇地扑击着那座矗立在无尽沙海核心的幽暗巨殿——冥府之殿。

风沙撞击在漆黑如墨、非金非石的殿墙上,发出沉闷而持久的沙沙声,如同某种古老巨兽在舔舐着伤口。殿内幽邃空旷,穹顶高远,沉入不可测的黑暗之中,唯有无数的幽蓝磷火在虚空中悬浮飘荡,宛如星河倒悬,又似无数冰冷的、无声注视的眼睛。

在这片幽蓝星海的正下方,矗立着那座象征死亡至高权柄的幽冥王座。王座由一整块暗沉如夜的巨大冥石雕琢而成,边缘锐利如刀锋,其上天然镌刻着无数扭曲挣扎的亡者面孔,在幽火的映照下,那些面孔仿佛仍在无声地哀嚎。此刻,端坐其上的冥王暮笙,仿佛与这冰冷的王座熔铸为一体,成为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也是绝对的核心。

他刚刚挥退了所有的侍从与幽影守卫。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大殿深处,唯余下他与殿外那永恒风沙的呜咽。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亘古矗立的冰冷雕像。深不见底的幽邃眼瞳里,所有翻涌的情绪——惊愕、愤怒、被愚弄的荒谬感、甚至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刺痛——都被一种极致的力量强行压入最深处,凝固成一片寒彻骨髓的冰原。

唯独那两片形状完美却透着无尽凉薄的唇,微微勾起了一抹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弧度。那弧度非笑非怒,更像是一把无形的、锋锐至极的刀刃,在灵魂深处无声地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裂口深处,回荡着那个刚刚消失的身影,以及他留下的那句话——那句足以倾覆冥王暮笙漫长岁月所构筑的认知与骄傲的话。

“这么些年了,罗清帆……”暮笙的声音极其低沉,如同地底深处熔岩的暗涌,每一个字都缓慢地碾过空旷的殿堂,带着一种奇异而危险的粘滞感,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沉重的、无形的血块。“咱们勾心斗角这么久,从九幽血海打到诸神黄昏的遗迹,从争夺异能本源到布局整个世界……每一次交锋,我都以为我看到了你的底牌,看清了你棋盘上的脉络。每一次你剑走偏锋,我都以为那是你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的目光穿透了殿门,牢牢锁定了殿外那片被风沙扭曲、吞噬一切的昏黄。在那里,罗清帆的身影早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暮笙的视线却如同实质的锁链,死死缠绕着那片虚无,仿佛要将那个人的存在从时间与空间的缝隙里重新拖拽出来。

“我视你为对手,暮笙,”那个声音再次清晰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平静得近乎残忍,没有丝毫得胜者的骄矜,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窒息的漠然,“一个值得我倾尽全力去周旋、去对抗、甚至偶尔需要联手以御外敌的对手。我计算着你的力量,揣摩着你的心机,但我推演着你每一个可能的落子……因为你……也只是我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在我记忆轮回过近百次的时候就是了……而我这一次来找你,只是因为这一次的你,有了底线,给了我不一样的经历和惊喜……”

暮笙搭在王座冰冷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扶手上镌刻的某个亡魂扭曲的面孔,恰好被他按在指腹之下,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带着一种尖锐的讽刺,直刺心底。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某个同样充满死亡气息的古老战场边缘,罗清帆曾对他说:“暮笙,这盘棋,只有你我下得动,旁人……连碰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暮笙将此言视为一种来自对手的最高认可,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意。如今回想,那平静话语下潜藏的,竟是如此冷酷的俯视——他罗清帆,是执棋者;而他暮笙,无论当时拥有多么煊赫的威能,多么深沉的城府,终究,只是一枚被纳入棋局的“棋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攫住了暮笙的心脏,那寒意比幽冥最深处的玄冰还要刺骨。他并非未曾败过,漫长的生命里,挫折与低谷如同呼吸般自然。但从未有一次失败,能带来如此彻底的、根基崩塌般的毁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