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两人的手掌撞在一起,力道顺着手臂传到身上,陈祖望往后退了半步,周明远也退了半步。
观众席瞬间爆发出掌声,喊“周明远加油”“陈祖望挺住”的声音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发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手掌抵着手掌,谁也没松手。
周明远的脸涨得通红,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显然在用尽全力;陈祖望的额头也冒了汗,可他的眼神很稳,双手的力道不急不躁,像黄河水似的,柔中带刚。
“你输定了!”周明远咬着牙,突然加大力道,想把陈祖望推下台。
陈祖望感觉手臂一阵发麻,眼看就要撑不住,突然,怀里的铜印猛地发烫,一股暖流顺着胸口传到手臂,掌心瞬间充满了力气!
像是得到了助力,陈祖望眼神一亮,猛地加大力道,双手往前一推,同时脚底下使出“单鞭”的招式,身子微微一侧,借着力道把周明远往旁边一拉!
周明远没料到他突然发力,重心不稳,往侧边晃了晃。
陈祖望抓住机会,迅速收回双手,然后猛地往前一拳——“当头炮”!双拳齐出,带着太极的柔劲和铜印传来的暖流,“啪”的一声,正好击中周明远的肩颈。
这一拳力道不大,却带着股特殊的劲。
周明远闷哼一声,双手瞬间没了力气,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下台。
他捂着肩颈,疼得皱起眉头,看向陈祖望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刚才那股力道,根本不像一个“野路子”能有的!
裁判赶紧上前,问:“还能打吗?”
周明远咬着牙,试着抬了抬胳膊,肩颈的疼一阵比一阵厉害,根本使不上劲。
他看着陈祖望,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我认输。”
哨声响起,裁判举起陈祖望的手,大声宣布:“本届温县传统武术邀请赛冠军——陈祖望!”
观众席瞬间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二柱子跳起来大喊:“师傅是冠军!冠军!”小栓子激动得哭了,举着“陈师傅加油”的纸牌子,使劲挥舞。
袁守一捋着胡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眼角闪着泪光——他这辈子练拳,就盼着太极能被人认可,今天终于实现了!
周明远走过来,对着陈祖望抱了抱拳,语气真诚:“你的太极很厉害,我服了。之前说你是‘野拳’,是我不对,对不起。”
陈祖望笑了笑,回了个礼:“承让,你的八卦掌也很厉害,能跟你打一场,我很开心。”
主办方的老李跑上台,手里拿着个金灿灿的奖杯和一面锦旗,递到陈祖望手里。
锦旗上写着“太极正宗,武德兼备”,烫金的大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老李笑着说:“陈师傅,你太厉害了!这次比赛,你让所有人都知道,太极不是花架子,是真功夫!”
陈祖望接过奖杯和锦旗,心里满是激动。
他举着奖杯,望向观众席——刘翠花站在人群里,脸上带着笑,眼里却红红的;二柱子和小栓子举着纸牌子,使劲喊他的名字;袁守一捋着胡子,对着他点头;还有王磊,也在对着他挥手……
他突然想起在家乡的日子,想起公社邀请他表演太极时的忐忑,想起寡妇刘翠花送的鸡蛋羹,想起盗印贼深夜偷印时的惊险,想起在大堤上刻太极招式的时光,想起比赛前众人的支持和鼓励……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这不仅仅是一个冠军,更是所有人的期待,是太极的正名。
他终于做到了,让更多人知道,黄河边的“野太极”,也是能打、能赢、能让人敬佩的真功夫。
当天晚上,公社书记特意派拖拉机来接陈祖望回陈家沟。公社派来的拖拉机“突突”地驶在田埂上,车轮碾过土路,扬起细碎的尘土,远处的陈家沟已经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还有隐约传来的锣鼓声。
拖拉机开在离开县城的路上,陈祖望扶了扶怀里的奖杯,金灿灿的杯身映着他的脸,心里暖烘烘的。
他想起昨天决赛结束时,观众席的欢呼声,想起周明远真诚的认输,想起袁守一眼角的泪光,还有刘翠花红着眼眶的笑容——这一路的艰辛,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满满的成就感。
刘翠花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他的护腕,小声说:“回去以后,你就是咱村的英雄了,肯定有很多人来跟你学拳。”
陈祖望笑了笑,点头道:“是啊,到时候我就把太极教给更多人,让大家都知道,太极能强身健体,能打人,能疗伤,还能传承武德。”
车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奖杯上,闪闪发亮。
陈祖望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满是憧憬——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他要带着太极,带着乡亲们的期待,走得更远,让更多人爱上太极,爱上这门从黄河边传下来的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