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重啥?”袁守一摆摆手,眼睛瞪得圆:“你去县城比赛,不单是你自己的事,是咱整个公社的脸面!别给咱丢脸!”
更让陈祖望暖心的是徒弟们。
那天晚上,几个徒弟凑在他家堂屋里,你掏一毛、我摸五分,把钱摞在桌上。
二柱子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是张皱巴巴的五块钱,脸涨得通红:“师傅,这是俺攒着买镰刀的钱,给你买双球鞋,县城的场地滑,别摔着。”
小栓子也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摸出几枚硬币:“俺的钱少,但能给师傅买瓶水喝。”
看着桌上零零散散的钱,陈祖望心里暖烘烘的。
他没接钱,反而把钱推了回去,笑着说:“心意我领了,钱你们自己留着。球鞋我自己买,你们好好练拳,等我从县城回来,教你们新招式。”
可徒弟们不依,硬是把钱塞到他手里。
二柱子梗着脖子说:“师傅,这钱你必须拿着!你去比赛,俺们不能跟着去,这点钱就当俺们给你加油了!”
陈祖望看着徒弟们真诚的眼神,再也说不出推辞的话。
他把钱小心收好,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次去县城,不光要见识世面,更要好好打拳,不能辜负公社的推荐,不能辜负这些盼着他好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处处都是帮着陈祖望准备比赛的身影。
刘翠花几乎天天来送布料,量尺寸时手有点抖,生怕裁错了;袁守一每天都来指点他招式,纠正他“单鞭”的手势,说“县城评委眼尖,一点错都能看出来”;徒弟们更是跟着他加练,帮他拿水、擦汗,比自己比赛还上心。
这天晚上,陈祖望试穿刘翠花缝好的新衣裳——藏青色的土布褂子,针脚细密,领口还缝了圈浅灰色的边,穿在身上正好。
他对着镜子练了套“云手”,布料随着动作飘动,利落又精神。
院门外传来徒弟们的笑声,二柱子喊:“师傅,明天咱去公社坐车,俺们送你!”
陈祖望应了声,走到院门口,望着满天的星星。
黄河的水声在远处隐约传来,像是在为他鼓劲。他摸了摸兜里的红纸,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护腕,心里满是期待——县城的赛场我来了;外面的功夫世界,我终于要去见识了。这一趟,不管输赢,都是太极路上最不一样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