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勇瞪着儿子儿媳,心里又气又急,可一想到孙子要是看到自己转身走了,肯定会难过,终究还是咬着牙停下了脚步,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故意低着头玩手机,嘴里还不停嘀咕:“学什么不好,偏要学太极,白瞎了我疼他这么多年。”
比赛很快开始,阳翔是第十个出场。当主持人清亮的声音念出“佐藤阳翔”时,佐藤明赶紧推了推父亲:“爸,阳翔来了!您快看!”
佐藤勇不情愿地抬起头,目光刚碰到赛场中央的孙子,就僵住了——阳翔穿着崭新的太极服,领口绣着小小的“十字”图案,站在聚光灯下,比平时在家调皮的模样,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从容。
随着音乐响起,阳翔缓缓起势,双手如拂云般抬起,再轻轻落下,每一个动作都慢而不滞、柔而有力。
最让佐藤勇心头一震的,是阳翔第二次摆出“十字手”的瞬间。
少年深吸一口气,左手缓缓外撑,手臂与肩齐平,指尖微微上翘,像在稳稳托住什么;右手慢慢内收,落在左肘下方,掌心朝内,恰好与左手形成“十字”;腰背微微前倾,重心落在双脚之间,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没有丝毫慌乱。
台下的观众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评委席上的老太极师更是频频点头,甚至有位老师忍不住轻声说:“这劲找得准,比有些成年人都强。”
佐藤勇看着赛场上的孙子,眼眶突然热了。
他想起去年冬天,阳翔偷偷在客厅练太极,被他撞见后,吓得浑身发抖,却还小声辩解:“爷爷,太极不吓人,能让人变勇敢。”当时他没听,还把阳翔的口诀本烧了,现在想想,孙子当时眼里的委屈,多让人心疼。
他又想起自己年轻时,跟着右翼去和平公园闹,被太极大妈用“十字手”挡回来,当时还觉得“丢面子”,现在看着孙子在全国赛场用“十字手”赢得掌声,才明白——太极从来不是“没出息”,而是能让人守住心、立住身的好东西。
音乐渐渐推向高潮,阳翔的动作也愈发舒展,“云手”转得行云流水,“单鞭”发得干脆利落,每一次衔接“十字手”,都能引来台下一阵欢呼。
佐藤勇再也忍不住,悄悄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手里的照相机早就忘了玩,眼睛死死盯着赛场,生怕错过孙子的任何一个动作。当阳翔最后一次摆出“十字手”,稳稳收势鞠躬时,佐藤勇猛地站起来,跟着台下的观众一起用力鼓掌,声音比谁都大,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嘴里还不停念叨:“好!打得好!我的乖孙子!”
阳翔的妈妈赶紧递过纸巾,佐藤勇接过,胡乱擦了擦脸,又把目光投向赛场——主持人正在宣布获奖名单,当“金奖获得者,佐藤阳翔!”的声音落下时,阳翔激动地举起双手,再次摆出“十字手”,朝着台下深深鞠躬。佐藤勇看着那抹雪白的身影,突然快步朝着后台走去,佐藤明夫妇赶紧跟上。
后台里,阳翔刚接过金奖证书,就看到爷爷快步走来,吓得赶紧把证书藏在身后,小声说:“爷爷,我……”
话还没说完,佐藤勇就一把把孙子搂进怀里,声音沙哑:“傻孩子,藏什么藏!这证书是你凭本事拿的,光荣!之前是爷爷糊涂,不该拦着你学太极,以后你想怎么练,爷爷都支持你!”
阳翔愣了愣,随即扑在爷爷怀里哭了,嘴里喊着“爷爷”。
佐藤勇轻轻拍着孙子的背,又看向赶来的古井喜实,红着脸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古师傅,之前是我不对,总跟太极作对,以后阳翔就拜托您多指点,我也想跟着学学,哪怕就学学‘十字手’,也行。”
古井喜实笑着扶起他:“佐藤大爷,您愿意学就好,以后每天早上来和平公园,咱们一起练。”
这一幕,被跟着去后台的记者拍了下来,还同步传到了比赛的媒体上。观众瞬间热议:“我的天!爷孙俩这反转也太好哭了!真香警告!”“少年的十字手征服了爷爷的偏见,这就是太极的力量吧!”“血脉觉醒了属于是!之前反对太极,现在支持孙子还想自己学,太可爱了!”
后来,佐藤勇真的每天早上都去和平公园练太极,虽然年纪大了,“十字手”摆得不如阳翔标准,却格外认真;阳翔也成了和平公园的“小老师”,跟着古井喜实一起教小朋友练“十字手”。
爷孙俩经常一起穿着太极服,在和平碑前练拳,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十字手”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格外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