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风裹着秋凉，吹得槐树叶簌簌响。
十三个人列成队列，王兰亭手里举着一把仿制的琵琶——练“手挥琵琶”需借弦找劲，他特意让人做了几把无音的木琵琶，弦用的是粗麻绳，既结实又能练力。
“今天练第六式‘手挥琵琶’，讲究‘沉肩坠肘，弦随手动’。”
王兰亭将琵琶分给众人，算盘往石桌上“啪”地一磕，“杨师父示范时看好了，弦要绷住，别跟扯面条似的软，谁断了弦，就去后院劈柴到天黑！”
杨露禅拎着酒葫芦走下场，接过琵琶。
他左手按弦，右手轻拨，手臂缓缓抬起，弦随动作绷紧又放松，像真在弹奏琵琶般流畅。“注意手腕的劲，拨弦时别太猛，也别太轻，要像沾着弦走。”
他边说边慢动作演示，粗麻绳弦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的光，绷得笔直却不晃。
众人跟着模仿，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石头左腿不便，左手按弦时格外用力，弦绷得紧紧的；吴倩倩身段软，动作好看，却总忍不住往杨露禅那边瞟；周大郎打了个哈欠，拨弦时有气无力，弦松垮垮的，被王兰亭瞪了一眼才赶紧绷直。
李柱子捧着琵琶，圆脸上满是认真——他最馋王兰亭许诺的“练得好赏点心”，练得格外卖力。
他左手按弦，右手猛地一拨，想让动作更有劲儿，可没料到劲使大了，“嘣”的一声脆响，粗麻绳弦突然断裂！断弦像条甩出去的鞭子，反弹着往斜后方飞，正好擦过场边柳树后的一道黑影。
“哎哟！”黑影痛呼一声，从树后跌了出来，手捂着脸，指缝间渗出鲜血。
众人围过去一看，竟是个穿着灰布衫的陌生人，脸上一道血线从额头划到下巴，正好在脸颊中间交叉，像极了太极图的阴阳分界线。
“又是密探！”王兰亭反应最快，冲过去按住那人，“你是谁派来的？又来窥探练拳！”
密探挣扎着想逃，却被杨露禅一脚踩住脚踝，动弹不得。他捂着脸，声音发颤：“我、我就是路过的，不是密探！”
“路过的会躲在树后看我们练拳？”李柱子举着断了弦的琵琶，圆眼瞪得溜圆，“我这弦断了都能砸中你，肯定是你鬼鬼祟祟盯着我们，老天爷都看不过去！”